”

“那就更要讓鬼頭看這幅畫像了。”蘇慕不甘心地說道，“雖然您不認可我的想法，但是讓鬼頭配合一下調查還是可以的吧？”

“當然。”梁宇并沒有那麼不近人情，稍稍緩和了一下態度對蘇慕說道，“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待會兒可以把畫像拿給鬼頭看。但是你要清楚，這張畫像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更不能用來證明李天的身份。”

“是，我知道。”蘇慕當然明白一張看不到臉的畫像只能作為參考。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想親眼見識一下鬼頭看到畫像時的反應。

蘇慕沒有資格參與禁毒支隊的審訊工作，但是梁宇同意讓他待在觀察室里，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審訊的前半部分內容跟蘇慕毫無關系，蘇慕沒怎麼認真聽，心里一直在琢磨著那幾個疑點。待白心柔把他們目前正在偵辦的案子都問清楚了，梁宇這才不緊不慢地拿出葉隊傳給蘇慕的畫像，問鬼頭當年接觸過的面具人跟畫像上的人是否相似。畫像是全身像，除了人物臉部被一張黑色的面具遮擋住之外，其他體貌特征都參考了李天被警方逮捕時的樣子。

鬼頭沒料到警方會弄出這樣一張畫像來。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在梁宇的要求下仔細回想起當年在橋洞底下接觸過的那名神秘男子的具體形象。

鬼頭絞盡腦汁思索了片刻，遺憾地搖搖頭說：“年頭太多，我記不清了，但總體感覺是沒錯的。黑色的面具，單薄的身材，這兩點倒是很符合我的記憶。

”

“那你仔細看看這個面具，跟你當年看到的那個一樣嗎？”

“看著有點像，但是不是一模一樣我可不敢保證。”鬼頭說完，好奇地問梁宇，“你們怎麼對戴面具的那個小子那麼感興趣啊？上次也問了我一堆關于他的事情。是不是我提供的線索可以幫你們破案？”

上次提審鬼頭的時候梁宇不在，但是他回看過審訊錄像，知道這家伙還有些事沒跟他們交代清楚。鬼頭是個非常狡猾的人，他意識到自己有戴罪立功的機會，肯定會想方設法跟警方討價還價。

為了能讓鬼頭老老實實地配合他們的工作，梁宇認真嚴肅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很清楚你心里在打什麼算盤，但我勸你別跟我耍小聰明，知道什麼就通通交代出來，不用藏著掖著，更不要編瞎話糊弄我。你想戴罪立功，想減刑，那得取決于你提供的線索是否有價值，同時也要看你認罪悔過的態度，明白嗎？”

“我明白，梁隊長。”鬼頭尷尬地咧了咧嘴說，“您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梁宇滿意地點點頭，隨后問道，“你們當年接觸面具人的時候，他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那個制毒工廠藏在什麼地方？他是怎麼從里面逃出來的？”

“他倒是提過一嘴，說他是從一個廢棄居民區的地下室里逃出來的，但具體是怎麼跑出來的，他沒說，我也沒細問。”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那個制毒工廠一共有多少名非法雇用的勞工？他們都是從哪兒來的？”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面具人要求我們盡快把他送回到緬甸的勃生市，我覺得他可能是生活在那邊的華人，因為他講話有很重的云南口音。

他當時跟我說過，他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才十六歲，他被人騙到制毒工廠待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妹妹一個人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心里非常的惦記。”

“他有沒有說過自己是怎麼被騙過去的？除了制毒工廠的那些勞工，他還接觸過組織里的哪些人？知不知道他們的頭目是誰？”

“這些事他都沒跟我說過，我們接觸的時間很短，總共加起來也沒說過幾句話。他當時找到我們，就是想用他偷出來的那批貨換一筆錢，然后用那筆錢逃命。我們老大抓住了他的恐懼心理，把價錢壓得很低很低，他都沒有討價還價，一口就答應了。他說他不想被七叔抓回去喂狗，只要能快點兒離境，別的事他都不在乎。”

“你說的七叔是什麼人啊？”梁宇疑惑地問道。

“啊？”鬼頭沒意識到自己無意之中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愣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七叔是什麼人，有可能是管理制毒工廠的人吧。我只知道面具人很害怕七叔，一提到七叔這個名字，他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發抖了。我覺得面具人沒能按時來赴約，很可能是被人抓回去做掉了。想想他干的那些事，最后的死相肯定非常難看。”鬼頭一邊嘖舌一邊搖頭，好像親眼見識了面具人的悲慘結局一樣。

梁宇心里恐怕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覺得蘇慕的推測根本不合理。他朝單向透視玻璃瞥了一眼，仿佛在對蘇慕說：“看吧，李天不可能是面具人，你這次完全猜錯了。”

蘇慕有些不甘心，他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