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怎麼一下子帶回來三個？

裴知夏不愧是博覽沒用的書的人, 開口便問：「大家一起過嗎？怪熱鬧的。」

「成何體統！」我憋了半天只說出這四個字。

鳴蟬說她都喜歡, 大家長得也都好看, 她挑不出來。

和她見色起意的娘一個樣，我看著這三位風華正茂的少年郎不知為何生出幾分同情。

「紅顏易老, 繁華落盡，平淡歸真。」這便是我的規勸。

后來鳴蟬選擇了那個她小時候就處處維護的黑芝麻湯圓——徐初。

13

隨著視力恢復我也失去了聞人心聲的能力，但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不再敏感與自卑, 我知道即使我沒能事事完美，在有些人眼里我依舊是特別的存在。

徐家下聘前鳴蟬來找過我, 她說：「女兒自幼荒唐，讓爹爹操心了。」

我說：「算不得什麼, 跟你娘比起來, 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鳴蟬問我如何確定眼前人就是今生唯一所愛之人。

我笑了笑，「為什麼這麼問？」

鳴蟬說她總是見一個愛一個，覺得大家各有各的好, 但也各有各的壞。

溫柔的不會偏愛自己，善解人意的會有一點花心, 專情的說話又總是無聊。

我嘆氣，人生虛無，短短幾十載, 哪能事事如意。

我同鳴蟬說：「不要因為某一種品行而愛上一個人, 人是很復雜的, 你要接納這種復雜。」

「愛一個人不就是一瞬間的事嗎？」鳴蟬如此問。

「那如果遇到更好的人就要舍棄現在這個嗎？不該如此吧！」我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

為愛而生, 為愛而死, 那不算是真情，只是本能下的沖動。

照顧、了解、責任、尊重，真愛缺一不可。

「你和娘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嗎？」鳴蟬問。

「自然。」我笑著說。

知夏者鳴蟬也, 我女兒的名字也取自夫人那里。

后來女兒認真思考后還是選擇嫁給了徐初，出嫁那日分外熱鬧。

「一時間還適應不了院子變得如此安靜。」李嬤嬤是看著鳴蟬長大的，此時忍不住落下淚來。

鳴蟬, 人如其名，向來聒噪，我心想總算是得了清靜了, 掐著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才流出幾滴眼淚來。

裴知夏見我流淚, 也想跟著逢場作戲，但她怕疼不愿掐自己的大腿，只得作罷。

此后, 我和裴知夏兩個人相伴在這院子中，朝朝暮暮，直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