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外的是裴知夏并未因吃醋同我作妖,甚至比起平常來都要安分許多。
「青成郡主遞了拜帖,殿下明日早朝后在外頭不要耽擱時間。」裴知夏同我說著明日府中會來貴客的事。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我終究是那個趁虛而入又鳩占鵲巢的人。」裴知夏的心聲悲涼至極。
我聽見后愣了愣,裴知夏以往哪怕是委屈心中也從未如這般消極,我忍不住開口解釋了一句,「過去的事我都放下了……」
裴知夏卻打斷了我的話,「殿下,臣妾都明白。」
沒等我解釋裴知夏就尋了借口出去了,晚間也以身體不適一個人宿在東廂房。
次日我下朝回到家中剛走進正廳就聽見了裴知夏與李嘉然的歡聲笑語。
裴知夏走過來扶我入座,「殿下,青成郡主來了。」
「青成郡主,好久不見。」我微微笑了笑。
「拜見殿下。」李嘉然與我生分了些,畢竟自她去了封地已經過了四年。
李嘉然開門見山地說,她這次回京就是為了我,她為了我的眼疾在外求醫問藥多年,如今終于尋得了一位名醫。
我這些年來見多了江湖騙子,「哦,有幾分把握?」
「哪怕只有一分也是值得一試的。」這句話是裴知夏說的。
「皇子妃說的沒有錯,不過請這位神醫下山還需要些時日。」李嘉然說起這位神醫就頭疼。
李嘉然又同我說了一些家常話,留下用過午飯后就入宮去拜見貴人去了。
「殿下,還喜歡青成郡主嗎?」裴知夏坐在我身邊問道。
我不愿意騙她,「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若說半點情誼也沒有自然是騙人的,不過都放下了。
」
10
對著不可能的人念念不忘實在愚蠢,錯過的人就是錯過了。
如今自當珍惜眼前人,與能夠制造新的回憶的人一起走下去。
「臣妾第一次見殿下的時候,殿下還是風華正茂的模樣,是前途無量的太子。」裴知夏如此說。
我實話實說:「我沒有印象。」
裴知夏聽后笑起來,「那是自然,殿下眼里那時只看得見青成郡主。」
裴知夏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她在遠處看著我與李嘉然整整六年的故事。
「看著你們錯過彼此,看著你們的故事無疾而終,而我成為了唯一得償所愿之人。」裴知夏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知該說什麼,裴知夏在我眼中一直是單純率真的樣子,我無法想象她將這份不可能的愛慕深埋心底的樣子。
「殿下中毒失明被廢黜了太子之位,成為了無緣奪嫡的失勢皇子,太后守孝期一過青成郡主便被圣上送去了封地……之后我就嫁了進來。」裴知夏語氣平靜,講著她嫁給我之前的故事。
并非父母之命,也非緣分天定,我們成為夫妻是裴知夏求來的結果。
「殿下如果有心打聽,裴家二小姐行事向來荒唐,這兩三年才改了性子。」裴知夏與我徹底攤牌了。
我自始至終就能聽見裴知夏心聲,她在外裝的那副端莊賢淑的樣子,我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就知道是假的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選擇了你。」我抬起手摸了摸裴知夏的臉,她在無聲地掉眼淚。
李嘉然陪伴了我整個童年,是無聊宮墻內的一抹春光。
兒時無憂無慮的春天是短暫的,隨著成長無論是我還是李嘉然我們都離開了那個小小的花園。
「裴知夏,因為遇見了你,我開始喜歡夏天。」我說。
汗流浹背、蟬鳴聒噪、頭昏腦脹,夏天就像我遇見裴知夏之后的日子。
夏天的情熱炙熱到從相觸的指尖會蔓延到心臟。
ŤúŦû裴知夏不解風情地問:「是因為夏天有西瓜嗎?」
「是因為夏天有你這個傻瓜。」我主動地吻上了裴知夏。
那天之后我很少再聽見裴知夏的心聲了,因為她懶得裝了。
「明天你下了朝后直接去書局給我排《重生后追妻路漫漫》。」裴知夏在睡前再三叮囑我。
「這種書能不能少看?」我皺著眉。
看就算了還往我書房的架子上放,就欺負我看不見。
上回許大人來書房議事,我一世清白都叫她毀了!
「相公,你最好啦!」裴知夏靠著我的肩膀躺下,用又嬌又軟的嗓子撒著嬌。
我清了清嗓子,「下不為例。」
李嘉然此次進京半月后得了賜婚,成了準太子妃。
裴知夏為其打抱不平,「青成郡主一定是不愿意的!」
「如果她不愿意,沒人能逼她,想必她考慮清楚了。」我不明白裴知夏有什麼不樂意的,我的青梅竹馬結婚她應該敲鑼打鼓才是。
「殿下,不行你還是抬青成郡主做平妻進來吧,你倆都在我跟前我也方便看著。」裴知夏腦子里頭裝的好像是漿糊。
「有你夠了,不會有別人了。」這句話我隔三差五就要說與她聽。
11
裴知夏聽后不屑道,「你這話就和我爹每年都說這娶的是最后一個姨娘一樣。」
正說著話的工夫,下人來報,「青成郡主在門外。」
將人請進來后,裴知夏很自覺地要出去,但李嘉然將她留下了。
「殿下不恭喜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