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夏過來替我更衣,這個過程中沒少吃我的豆腐,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懶得制止。
再說了,這ţúṪŭ̀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被摸兩下又不會怎樣。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殿下最近明顯對我冷淡,不會在外頭有人了吧?」替我更衣的裴知夏在心里如此悱惻。
我最近怎麼她了?我不過就是前幾日因為她拿我同探花相比,有點生氣罷了。
「李嬤嬤說得對,男人敢去外頭偷吃還是心有余力,還是我最近晚上糊弄事兒了!」裴知夏在心中摩拳擦掌。
李嬤嬤,你是哪邊的人?這怎麼我府里還出內鬼了?
「夫人,你不是要看書嗎?還特意讓丫鬟排了兩個時辰去買。」我清了清嗓子如此說。
我雖然看不見,但我依舊能感覺到裴知夏盯著我的視線,簡直如芒在背。
「李承爻他心里果真有鬼!」裴知夏心里連我全名都叫出來了,看來事情大發了。
「夫人,怎麼不說話?」我膽戰心驚地問。
裴知夏冷哼一聲,「殿下喜歡哪個,通知我一聲多好,抬進來豈不是免受相思之苦?」
「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我嘆了口氣,我打心眼里佩服裴知夏的想象力。
裴知夏坐在那里開始演戲,帶著哭腔說:「我就知道殿下對我不滿意,盲婚啞嫁的,嫁過來也沒個一兒半女……」
你嫁進來沒到倆月有個一兒半女的我更害怕。
「這位置遲早要讓給哪個姐姐妹妹的,是臣妾沒本事留住殿下。」裴知夏繼續說著。
然而我能聽見她的心聲,「哪個浪蹄子敢勾引我相公,我撕爛她的臉!不對,先把殿下的腿打斷,永久后患!」
裴知夏,你說清楚!哪條腿啊?
裴知夏疑神疑鬼,懷疑我有了二心,我如何解釋也不信。
我次日讓福貴去把李嬤嬤找來,用話敲打了兩句,「嬤嬤,皇子妃性格敏感,有些話不能亂說。」
「老奴知錯。」李嬤嬤惶恐地跪下。
李嬤嬤算是我身邊的老人,辦事說話向來穩妥,這癥結其實還是出在裴知夏身上。
「嬤嬤不必如此,只是交代兩句家常話。」我抬手讓李嬤嬤起來講話。
李嬤嬤思忖了片刻,「恭王妃是夫人的堂姐,近日恭王大有著寵妾滅妻的勢頭,娘娘或許是從那里聽了些什麼。」
按照宮里的規矩李嬤嬤堅持稱呼身為皇子妃的裴知夏為娘娘,而不是像我跟著其他下人叫她夫人。
世家大族都是三妻四妾,這沒什麼稀奇的。
「娘娘曾問我殿下會不會納妾,老奴說如今側妃的位置還空著,這事還是看殿下的意思。」李嬤嬤將這話學給我聽。
我失笑,「我這條件能夠成婚都是靠著母后做主,一個盲眼失勢的皇子的側妃位置哪里會有人盯著。」
李嬤嬤說:「殿下,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她眼里我是什麼樣子的?」我突然心生好奇。
7
李嬤嬤賣了個關子,「那在殿下眼里,娘娘是何種模樣呢?」
在他人眼里裴知夏稱得上是長相標致,但算不上是國色天香的大美女。
午夜時分我也曾用手細細摸過她面龐的輪廓,卻很難在腦海中描繪出她的模樣,那時我便會生出強烈的自卑和無能為力的憤怒。
「我不知道。」我如此回答著。
李嬤嬤察覺到了我低落的情緒,她說:「殿下,正因為看不見,所以看得更清。
」
人心難測,真愛難尋。
「殿下不好了!打,打起來了!」福貴跌跌撞撞地沖進來稟報。
福貴急得話說不清,他心聲倒是清楚,「夫人邦邦兩拳給戴家的姨娘就打了個烏眼青,那戲子是個練家子,二人當街扭打成一團。」
我連忙吩咐,「還不快備車!」
我到的時候裴知夏正在罵人,和平日里只敢在心里偷罵不一樣,黃鸝般的嗓子罵人也是字正腔圓。
「不過娼婦粉頭之流,我家下三等的奴才也比你高貴些,敢在你姑奶奶面前扯有的沒的閑話,這舌頭留著也沒用,我看直接拿剪子絞了去才好!」
我上前勸著,「夫人,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裴知夏見我來了便沒再吱聲,但她心里氣呼呼地說:「下九流咬舌根的王八羔子,敢背后講究小相公,我打死你都是輕的!」
我猜都能猜出個前因后果,估計就是有人說我什麼了,這些不入流的混賬話我早就習慣了。
「我要報官!」裴知夏如此說著。
戴家那位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先動手打人你還有理了?」
「我告你妄議皇嗣!」裴知夏這句話一出對面瞬間慫了。
戶部尚書戴大人也趕到了,只聽一聲清脆的耳光,「爛了舌頭的混賬老婆,誰叫你來在外多嘴多舌的,還不夠丟人現眼的嗎?回去收拾好了就滾出門去,還等著我親自攆你嗎?」
戴大人收拾了姨娘陪著笑同我賠罪,幾句話就把大事化小,把衙門案變成了家務事。
大家都在前朝做事,成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不好死咬著不放,「戴大人后院人多口雜今后可要操心。
」
「自然自然。」戴大人應下后便趕緊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