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汝斌的詳細供述中,我們了解到了罪案真相。
與此同時,我們也對他的生活履歷進行了深入了解,逐漸還原出了他的罪惡人生。
王汝斌是地道的郁南縣人。
父母一共養育了四個孩子,王汝斌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還有弟弟。
在王汝斌很小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一本詩集。
雖然,他并不是非常理解詩歌的意思,也對一頁頁的內容不太明白,但是,他感覺那里面描述的東西很美。
之后,王汝斌就愛上了詩歌。
沒人教他,他就是自己隨便書寫。
奇奇怪怪,自由自在。
當父親打罵他,他委屈的時候,當哥姐欺負他,他生氣的時候,當同學打鬧他,他煩躁的時候,當老師批評他,他失望的時候,當任何時候,他感覺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喜歡寫詩,他感覺那里是他的天堂,也是他的一片神秘凈土。
他將自己的辛酸悲傷全部埋進了詩歌里,他也將自己的希冀未來全部種進了詩歌里。
每當他寫完一首詩歌,他就感覺自己無比耀眼,與眾不同。
對于詩歌的喜愛也讓王汝斌懷揣著一個文學夢,他夢想自己能夠考入師專,以后成為一位詩人。
無數個深夜,他坐在窗邊寫詩,看著玻璃上映出的影像,他都會感覺自己充滿魅力。
十七歲那一年,王汝斌的人生出現了重大轉折,也讓他的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
那一年的他考學失敗,沒有考上心心念念的師范學校,家庭條件的牽制讓他沒有第二次機會,家人勸他在家種地,他卻始終認為自己就是詩人。
一個詩人是需要美好向往的,怎麼能夠種地呢!
家里人都罵他是瘋子,他卻罵家人根本不懂他。
隨后,王汝斌離開了村子,在縣城四處做零工,有時候也會去外縣打工。
也就是在一年的年底,王汝斌的母親去世了。
母親活著的時候,算是唯一一個支持他成為詩人的人,如今,她去世了,他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根了。
之后,王汝斌離開了家鄉。
他去過很多地方,當過工人,也倒賣過東西,還做過一些小本生意,他始終沒有賺到錢,更沒有攢下錢,他還是那麼貧困。
只是,他感覺自己很富有,因為,他還有一片詩歌的凈土。
尤其是工友或者認識的人聽到他會寫詩,并且看到他寫的詩歌的時候,都會稱呼他為“詩人”,這讓他感覺自己仍有存在感,仍有一種無法被掩埋的光芒。
即便身處黑夜,依然感覺星光燦爛。
這期間,有人對王汝斌說,為什麼不去投稿,不去發表作品,不去出版詩集,他完全有這個能力,這也提醒了王汝斌,他應該讓自己的詩歌為更多的人看到。
之后,王汝斌買了很多詩刊報刊,開始了一邊寫詩一邊投稿的生活。
只是稿件投遞出去,都是石沉大海,偶爾有一兩首刊登,也只是在小報校刊的偏僻角落。
這讓他感覺非常挫敗,也讓他體會到了巨大落差。
心中的苦悶和壓抑讓他寫出了更多詩歌,只是,這些詩歌全部留在了日記本里,沒有一首被刊登,反倒加劇了他心中的苦悶和壓抑。
在這期間,他遇到了第一任妻子。
王汝斌有過兩次婚姻,在第一次婚姻中,他有過一個女兒。
他的妻子很強勢,他們的夫妻關系也不好,在妻子眼中,他就是一個廢物。
有時候,他向妻子求歡,也會被無情拒絕。
他只能自己解決生理問題,這讓他更加失望和落寞。
后來,他和妻子感情不和,就離婚了,女兒也跟隨妻子生活。
之后,他又開始四處打工。
這期間,他陸續發表了幾首詩歌,那些詩歌發表之后喜悅完全無法填滿這些年他心中的空虛。
五年前,時年三十七歲的他經外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妻子比他大五歲,還帶著一個十多歲的兒子。
他們結婚后,就一直在海寧縣。
這一任妻子對他還算不錯,也讓稍稍可以為生活松了口氣。
只是,他們的夫妻生活仍舊不好,妻子本身也不喜歡這些,一年最多兩三次。
之后,他開始將更多時間投入到了詩歌的創作中。
只是他創作了大量作品,仍舊沒有更好更大的刊物愿意刊登,其中就包括《詩歌園地》。
當時,他向《詩歌園地》多次投稿,無一例外,全部失敗,包括后來接收他的詩歌的蘇靜編輯。
蘇靜編輯給他的回信上寫著:沒有新意,缺乏閃光點。
這讓他非常苦惱,他不知道如何尋找新意,如何創造閃光點,直至他在一次下班的時候,在人群中看到了買菜回家的姜雅楠。
那一刻,他在姜雅楠的身上看到了一種靈感。
那是一種突然的悸動,靈巧的跳躍,肆意的閃光。
沒錯,姜雅楠成了他靈感女神。
只是這個靈感女神并沒有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和幻想,他想要對她進行改變,這一切在他的腦海里勾勒了無數次,直至那個叫做“曼迪”的形象逐漸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