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隊長倏地站起身,追問道:“什麼線索?”
我大氣吁吁地說:“兇手……兇手是一個詩歌作者,他叫做,星星之眼。”
老隊長重復道:“星星之眼?”
隨后,我向老隊長說起了魏家旭打進值班那通電話,魏家旭在詩歌里的發現,以及我們對于詩歌的逐一驗證。
看著那些雜志,看著那些詩歌,看著那一行行字,老隊長也非常激動:“如果兇手就是這些詩歌的作者,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會改變受害者的容貌、發型和衣服,且并不是固定的、統一的形象了。”
我連連點頭:“因為,他想要把受害者變成他腦海里的人物,變成詩歌里面的人物,變成那個場景里的人物,他想要把她們變成曼迪、米迪和辛迪,這算是他的特殊癖好,也算是他的情感投射!”
那一刻,真相仿佛呼之欲出,兇手也恍然近在咫尺。
至此,案件出現了重大突破!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確定這個“星星之眼”的真實身份。
這本薄薄的《詩歌園地》成了連接我們與兇手,現實與罪案的唯一線索。
老隊長表示,雖然他不是詩歌和散文愛好者,但是偶爾也會買一本雜志讀一讀,權當陶冶情操了,其中就包括《詩歌園地》。
據了解,《詩歌園地》雜志于1988年創刊,編輯部位于省會城市,由省文學藝術聯合會主辦,每月一期,內容涵蓋詩歌、散文和散文詩等,算是不少詩歌愛好者的精神園地。
為了獲得更多線索,在魏家旭提供線索的當天晚上,我們便開車前往了省會。
雖然我們掌握了兇手的身份信息,也了解了他的作案動機,但是他仍舊隱藏在人海之中,在我們追查的過程中,他可能正在物色新的目標,醞釀新的罪案。
因此,我們要極力消滅這種可能。
五個小時的車程過后,我們終于在凌晨五點趕到了逐漸蘇醒的省會。
站在雜志所在的那棟綜合辦公樓前面,我睡意全無。
在雜志社上班之前,老隊長帶我和邱楚義吃了早餐。
那一次,我吃了很多,好像壓抑的胃口突然被打開了,需要積蓄很多能量。
看到我的瘋狂吃相,邱楚義都不禁試探性地問我:“喂,你沒毛病吧?”
我瞥了他一眼,嘴里含糊道:“你才有毛病呢!”
飽餐之后,我們一行三人便直奔雜志社編輯部。
當時,雜志社剛剛開門。
接待我們的是編輯部的主任,他姓萬,支著一副眼鏡,個子不高,有些胖。
在老隊長說明來意之后,萬主任也非常震驚。
老隊長表示希望能夠得到雜志社的全力協助。
隨后,萬主任也將此事通知了雜志社的主要負責人和主編,他也為我們找到了作者星星之眼所發表詩歌的欄目“漂流島”的欄目編輯,一個叫做蘇靜的年輕女孩。
時年二十六的蘇靜于兩年前春天進入《詩歌園地》雜志社,進入雜志社之后,她一直跟隨有經驗的老編輯在各個欄目和板塊里學習。
去年春天,之前負責“漂流島”的編輯因病請假,蘇靜就接管了這個欄目。
由于挑選詩歌的角度很獨特,選登的詩歌別出一格,在讀者的來信反饋中,大家對于這個欄目的喜歡程度非常高。
在我們提到作者星星之眼以及他所發表的《曼迪的第一眼朝陽》等詩歌的時候,蘇靜表示她認識作者,也知道那些作品:“哦,他姓王,我不知道具體叫什麼名字,他應該是東閩市余陽縣人,樣刊還有稿費單子都是寄到余陽縣。
”
東閩市余陽縣?
我疑惑地看了看老隊長和邱楚義:
他是余陽縣人?
為什麼會選擇在海寧縣和郁南縣作案,如果他曾經在海寧縣和郁南縣居住,為什麼樣刊還有稿費單子會寄到余陽縣?
還是說,這是他的障眼法,為了防止被追查,故意選擇這麼做?
隨后,蘇靜在記錄本里找到了作者們的通訊錄,在最后一頁上面,我們看到了星星之眼的通訊地址:東閩市余陽縣東環路北段117號鴻翔紙箱廠門衛室。
拿到那個地址的一刻,我忽然感覺距離兇手又靠近了一步。
仿佛再一次伸手,就可以抓住他了。
在得知星星之眼極有可能是連環殺人兇手之后,蘇靜的情緒久久不能平復,她也無法將一個詩歌作者和連環殺人犯聯系到一起。
蘇靜回憶道:“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投稿是在我負責漂流島欄目之后,王姐和我交接工作的時候,也將她認識的一些老作者介紹給了我,我呢,也想要發掘和培香一些新作者,在那些投稿中,我看到了那一封署名為星星之眼的投稿。”
伴隨著蘇靜的回憶,我們仿佛來到了她的辦公桌前,看她拆開一封一封的投稿,然后認真地閱讀著:“和其他的作者相比,他的詩歌挺特別的,我也向主任那里提交過二審,只是都沒有通過,后來我就給他回信,表示了對于詩歌的認可,也希望他能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他也給我回信說,他是一個詩歌愛好者,寫了很多年,只是發表的作品很少,對于我的鼓勵,他也表示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