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狄回老家了,回來之后的她聽聞張彥君被害的事情,也是不敢相信。
緊接著,小狄找到了表姐,表示曾經看到過一個奇怪的人出現在張彥君住處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兇手,或者是不是和張彥君的被害有關系。
隨后,表姐就帶著小狄找到了我們。
初次進入公安局,小狄顯得局促不安,我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說一說那個所謂的奇怪的人。
小狄看了看表姐,又看了看老隊長,開口道:“就是有一次,我過去找小君姐,走進巷子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小君姐家的門口,扒著門縫向里面看。”
老隊長也來了興致:“扒著門縫向里面看?”
小狄應聲道:“他看了半天,我喊了他一聲,問在他看什麼,他立刻推上自行車走了。”
老隊長又問:“他騎著一輛自行車?”
小狄點頭道:“黑色的二八大梁車。”
老隊長在本子上輕輕寫下“黑色大梁車”五個字:“還有別的嗎?”
小狄想了想:“對了,他的車把還掛著一個網兜,網兜里有一個飯盒,至于什麼樣子的飯盒,我就沒看清了。飯盒里應該是沒有飯菜。”
老隊長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小狄解釋道:“我聽到飯盒里咣當的響聲,應該是空的,只裝了一個勺子。”
我追問道:“你看清他的樣子嗎?”
小狄搖了搖頭:“沒有,他聽到我說話,推上車子就走了。”
我又問:“他的身高,體型,還有穿著,你能簡單說一下嗎?”
小狄思忖片刻:“個子不算高吧,戴著眼鏡,雖然穿著藍色防寒服,但是看起來不胖,其他的,我就沒有印象了。
”
老隊長也問:“你和張彥君說了這件事嗎?”
小狄點頭道:“說了,她說可能是哪個好奇的鄰居,也可能是想要找人的嫖客,總之,她沒有在意。”
雖然小狄也提供了線索,但是正如張彥君所說,他可能就是哪個好奇的鄰居或者是想要嫖娼又離開的嫖客,僅僅就是扒著門縫向里面看無法判定他和張彥君的被害有關系。
我們仍舊需要更多的線索和信息。
【04】
張彥君一案發生后,郁南縣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召開了一次案審會。
會上,老隊長針對案件性質、兇手的作案動機以及兇手的基本情況和范圍等進行了討論和分析。
其一,案件性質。老隊長和在座各位的意見一致,預謀性作案。
從兇手為受害者化妝、改變發型和更換衣服等細節分析,他提前做好了準備。
另外,張彥君除了去棉紡廠上班,還會不定時接待嫖客,行動軌跡不太固定。
因此,兇手必須對張彥君的行動軌跡有一定了解才能保證作案成功率,從這個角度分析,兇手又帶有一定的針對性。
即針對張彥君的預謀性作案。
其二,兇手的作案動機。
關于作案動機,早在法醫張叔發現兇手為受害者化妝、改變發型和更換衣服的時候,老隊長就做出過分析,即兇手的特殊癖好和兇手的情感投射,在此不多做贅述。
不管是特殊癖好還是情感投射,都是兇手的主觀感受。因此,在沒有更多線索和信息支撐分析的情況下,無法做出確切的判斷。
其三,兇手的基本情況。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兇手的個人形象非常模糊,能夠初步判定的信息僅為性別,年齡在二十歲至五十歲之間,體型偏瘦。
通過兇手能夠在殺人之后,從容地為受害者化妝、改變發型和更換衣服分析,他應該擁有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
另外,考慮到遠距離拋尸存在很大的暴露風險,推測兇手的家或者住處很可能就在拋尸地點附近,至少不會太遠。
那是我和邱楚義從警之后,老隊長關于案件分析最簡單也最模糊的一次。
在我看來,兇手就像一個影子。
可能文質彬彬,也可能滿臉橫肉,可能年紀輕輕,也可能已過天命。
他可能是郁南縣的任何一個男人,也可能是東閩市的任何一個男人,甚至是全省的任何一個男人。
仿佛每個人都嫌疑重重,每個人又都滿臉無辜。
張彥君被害之后,郁南縣公安局發動了大量警力,雖然走訪排查了棉紡廠工人、嫖客群體以及張彥君住處附近的住戶,但是進展甚微。
隨后,縣局甚至將排查范圍拓展到了全縣范圍,仍舊是毫無頭緒。
為此,老隊長也承受了不小壓力。
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在線索和信息大量缺失,且沒有任何目擊人的情況下,想要偵破案件確實極為困難。
案發一個月之后,案件最終陷入瓶頸。
老隊長說,案件陷入瓶頸往往就是懸案的最初狀態。
每天下午,老隊長都會站在夕陽下抽煙,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猜測他一定是在思考關于張彥君一案的事情。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王隊,如果案子就一直這麼下去,我們該怎麼辦?”
老隊長先是一怔,爾后答道:“怎麼辦?當然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