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彥君租住的房子中,我們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出門的瞬間,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可憐的女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03】
老隊長表示,雖然本案存在隨機性作案和預謀性作案兩種可能,但是相較隨機性作案,預謀性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綜合考慮之下,老隊長也將調查方向放到了預謀性作案之上。
電視臺也播放了滾動字幕新聞,希望有目擊者可以提供線索。
另外,老隊長也安排了警力,針對張彥君身上所穿的黑色大衣、紅色毛衣、黑色褲子和鞋子進行排查,看一看能否從這些衣物的來源上找到蛛絲馬跡。
在接下來對于張彥君人際關系的摸排中,我們將調查重點放到了張彥君最常接觸的兩個群體:棉紡廠工人和嫖客群體。
我提議道:“我感覺,相對于棉紡廠工人,嫖客群體似乎更加不確定,危險系數和可能作案系數更高。”
老隊長反問道:“你想要重點嫖客群體?”
我應聲道:“沒錯。”
老隊長想了想:“你說得也沒錯,嫖客群體確實比棉紡廠工人更具備不確定性。畢竟,正經人誰會去找小姐呢。”
那一刻,老隊長看向了我:“只不過,有時候,越是看起來正經的人,越是不正經,越是看起來憨頭憨腦的人,越是難以捉摸,在破案中,千萬不要早早地給某一個人或者某一群人歸類,甚至定性,兇手,往往就藏在你慣性的歸類和定性中。”
我沒有再說什麼,嘴角上卻藏著淺淺的不服氣。
老隊長笑了笑:“案子可以自由分析,人性往往不能測探,永遠不要低估任何人,也永遠不要高估人性。
別看我都五十多歲了,在人性的這座大山面前,我感覺自己始終還是站在山腳呢!”
那時候的我只有二十多歲,感覺辦了兩年案子就有勇氣俯瞰一切了,直至若干年后,經歷了無數案件磨煉的我逐漸明白了老隊長那句話中的深意。
不論你何時走,怎麼走,走多快,你永遠只能站在人性大山的山腳,你永遠走不出這片大山的環繞。
言歸正傳,關于張彥君的被害,在對于棉紡廠工人,尤其是男工的走訪中,他們都表示無法相信。
當然了,他們也極力撇清自己和張彥君的關系。
在深入走訪中,有兩名女工表示,曾經在下夜班的時候看到張彥君偷偷進了第三車間。
雖然沒有說明,但是她們應該知道張彥君兼職小姐的身份。
在接下來的深入調查中,我們也從第三車間里找到了原因。
原來,第三車間的副主任趙某早就知道張彥君做兼職小姐了。
他找到張彥君,讓她在每個禮拜值班的時候來到第三車間給他提供服務,如果張彥君不同意,他就讓她從棉紡廠滾蛋,他還威脅張彥君,即便去別的廠子打零工,他也會和對方打招呼,讓她做不下去。
他利用手中微小的權力從張彥君的身上榨取著單薄的價值。
真是殘酷又可惡。
無奈,每個禮拜,張彥君都會偷偷來到第三車間的值班室,躺在那張狹窄的小床上,隨意趙某折騰。
有時候,趙某還會喊上兩個朋友,進行“拼盤”游戲。
另外,據趙某的兩個朋友稱,趙某特別喜歡讓張彥君扮演不同角色,有時候是工人,有時候是服務員,有時候是老師。
每一次,趙某都會給張彥君帶來特定的衣服,完事之后,他再把衣服收走。
對此,雖然趙某承認確實讓張彥君扮演過不同角色,但是否認自己殺害了張彥君,他沒有動機,更不具備作案條件。
一周之前,趙某就和車間主任去了鄰縣交流學習,今天早上剛剛回來。
雖然排查了趙某的作案嫌疑,但是站在棉紡廠的大門口,看著那些工人進進出出,有說有笑,我仍舊會感到從那些平常人身上散發的濃郁惡意。
與此同時,在表姐的協助下,辦案的同事也輾轉聯系到了部分嫖客。
對于張彥君的被害,他們均表示并不知情,在張彥君被害之前,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她了。
這些嫖客中,確實有兩人也有暴力傾向,在進一步排查之后,也都排除了作案嫌疑。
另外,負責調查張彥君身上衣物的同事也傳來反饋:
他們確實找到張彥君身上毛衣和大衣的來源,就在貿易批發市場上,很多門店和攤位都會售賣,價格也很便宜。
別說整個貿易批發市場了,僅僅一個普通攤位老板表示,這種紅色毛衣一天就可以買十幾件,有男人買,有女人買,有年輕人買,也有中年人買,有的給自己買,也有的給人代買。
因此,想要通過這些衣物溯源,尋找蛛絲馬跡堪比大海撈針了。
就在此時,張彥君的表姐帶著一個叫做小狄的女孩找到了我們。
小狄也是一個兼職小姐,她們是通過表姐認識的,二人關系還算不錯。
有時候,小狄會過來找張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