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岳松庭拿過電話,對周啟祥的辱罵進行了回擊。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周啟祥對于岳松庭產生了怨恨。
他和周闖都認為就是這個男人打破了家庭平衡,就是這個男人教唆周鑫潔開始拒絕家里的要求,就是這個男人想要取代周啟祥,成為這個家里的男主人。
即便如此,周鑫潔仍舊會給家里寄錢。
只是對于周啟祥的其他索求,她選擇了拒絕,甚至在周啟祥提出讓他們出錢給周闖買房結婚使用的時候,周鑫潔也是表示沒有錢。
這讓周啟祥憤怒不已,他憤怒的不僅僅是拿不到錢,買不了房子,周闖結不了婚,最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了極大挑戰,更何況,當初周鑫潔也承諾過會照顧弟弟,照顧他們,照顧這個家。
矛盾越積越深,殺意也在心間縈繞。
一切沖突的爆發就選在了1998年春節,那個看起來平淡無奇,又鮮血淋漓的假期。
【14】
通過周啟祥的敘述,我們回到了1998年春節,那個周鑫潔和岳松庭最后出現的假期。
當時,有人給周闖介紹了對象,之前兩個都是對方不同意,后來終于有人同意,也就是我們之前見過的吳映云。
吳映云的姑姑姑父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縣城買一處房子,周啟祥也答應了。
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向周鑫潔提起讓他們出錢在縣城買一處房子,被周鑫潔和岳松庭拒絕,但是作為父親,為了兒子的婚事,他愿意再試一試,哪怕,這一次,他放下尊嚴。
那一刻,坐在對面的周啟祥起身,周圍的一切也變成了當時的場景,周啟祥也緩緩走了進去。
我和老隊長還有邱楚義也被逐漸帶入。
那天就是初四早上,周鑫潔和岳松庭回來的第四天。
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再次發生爭吵,仍舊是為了出錢給周闖買房的事情。
周鑫潔的態度從一開始的婉拒變成了直接的拒絕,她表示自己和岳松庭工作這幾年確實沒什麼積蓄,工資的大部分都用作日常開銷了,還要拿出來一部分補貼家用,雖然大城市機會多,待遇好,但是那里并不是什麼天堂,更不是隨地撿錢的圣地。
岳松庭也為周鑫潔解釋,不僅如此,他還說應該讓周闖找一份正經工作,否則即便將來結了婚,也早晚離婚。
為此,周闖險些和岳松庭動手。
那一晚,周啟祥輾轉難眠,心火難消。
初四一早,他再次找到周鑫潔,他說昨天自己的態度不好,周闖也不該和岳松庭爭吵,希望他們能夠諒解。
周鑫潔說他們沒有在意。
周啟祥再次提起出錢買房的事情,甚至說出可以算作他們借的錢,以后可以在給家里寄來的補貼之中扣除。
就在周啟祥感覺周鑫潔有些猶豫,甚至可能答應的時候,岳松庭的一番話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他說周鑫潔從高中開始就省吃儉用,打工賺錢,進入大學之后更是身兼多職,對于周啟祥和周闖來說,周鑫潔不是一個女兒,不是一個姐姐,甚至都不是一個人。
岳松庭還說,周啟祥和周闖,甚至整個周家都是寄生在周鑫潔身上的吸血鬼,之前,他們一家吸食周鑫潔,如今周鑫潔結婚了,他們一家想要繼續吸食這個小家,甚至變本加厲。
岳松庭越罵越氣,越氣越罵。
他甚至說周闖已經二十歲了,仍舊每天和別人廝混,周啟祥和宋建芬不僅不引導,反而一味縱容,從女兒身上剝肉,喂給兒子吃,根本不配作為一個父親。
女兒的拒絕,女婿的呵斥讓周啟祥感到了極大的羞辱和沖擊。
那一刻,他也明白了這是周鑫潔態度轉變的根本原因,就是岳松庭將周鑫潔“洗腦了”“控制了”。
在岳松庭將周鑫潔帶回北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憤怒的周啟祥拿起了鍋臺旁邊劈柴的斧子,徑直走了進去。
雖然宋建芬和周闖也跟了進去,但是仍舊無法阻止周啟祥甩動斧子。
周啟祥直接將斧子砍向了正蹲在角落里收拾東西的岳松庭,只是一擊,岳松庭就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站在場景之外的我竟然感覺雙頰有微微的腥熱,仿佛噴濺的鮮血也落到了我的臉上。
血順著傷口汩汩而出,岳松庭身體抽搐了兩下,再也沒有起來。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看到周啟祥殺死了岳松庭,周鑫潔失聲慘叫著趴到了地上。
殺掉岳松庭的周啟祥仍舊是憤意難消,他將斧子又瞄準了周鑫潔。
雖然宋建芬試圖阻止,但是周啟祥仍舊沒有放過周鑫潔,在宋建芬奪走斧子之后,周啟祥又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就是短短的幾分鐘,女兒女婿就命喪他的斧下刀下。
宋建芬當即嚇昏過去,氣喘吁吁的周啟祥讓周闖快去鎖門,謹防有串門的鄰居過來。
在那個清冷晴朗的上午,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子,落到了周鑫潔和岳松庭的尸體上,也落到了那一柄沾滿血污的斧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