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后,李海濱就一直外出打工,李江江則由姚云嶺照管。
看著年幼的李江江,姚云嶺突然感覺找到了新的目標。
郭月霞成了精神病,李海濱外出打工,他可以好好調教一下李江江了。
這是一種久違的興奮。
案發的那一夜,李海濱回家看望李江江,發覺李江江極為懼怕姚云嶺,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也被姚云嶺盯上了。
聯想到自己年幼時候的遭遇,李海濱乞求姚云嶺放過李江江,卻被姚云嶺無情拒絕。
姚云嶺又像教訓孩子一樣教訓李海濱,將他逼到角落,狠狠地用皮鞋踹李海濱的臉,最后將他的腦袋踩在腳下。
只是這一次的教訓換來的不是李海濱的屈服,而是爆發后的反擊。
李海濱突然抱住姚云嶺的大腿,猛然將他推了出去,起身撲到了姚云嶺身上。
他們扭打起來。
雖然李海濱年輕,但還是被經驗老到的姚云嶺占了上風。
誰知道,這一幕刺激了坐在一邊的郭月霞。
雖然精神失常了,但是那一刻她認出了兒子,然后嘶喊著撲了過去,和姚云嶺廝打起來。
郭月霞的廝打,李海濱的反抗讓姚云嶺感到了無比的憤怒。
殺意頓生,他抄起身邊的煙灰缸,直接砸向了郭月霞的后腦。
李海濱慘叫著再次撲了過來,只是畸形的腳趾讓身體失衡,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姚云嶺手中的煙灰缸已經砸了過來……
這時候,他看到了站在身后,一臉懵懂的李江江。
姚云嶺微笑著,擺手招呼李江江過來。
他的臉上有血,手上還拿著沾滿血污的煙灰缸。
李江江有些怕,轉身想要往回走,姚云嶺快步追了上去……
那一夜,姚云嶺連殺三人,他自己也被打傷了。
他跪在門前,大氣吁吁。
看著門外的大雨,姚云嶺笑了。
或許,老天都在幫他,瓢潑大雨掩蓋了爭吵和廝打聲,也掩蓋了房間里的罪惡。
那一夜,有人在吃飯,有人在睡覺,有人在趕路,有人在做愛,有人在發呆,也有人在殺人。
站在凄冷的夜里,姚云嶺的身后是三具尸體,像極了十多年前的那個殺人夜。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尸體。
也就是在那個雨夜,他將尸體分解后裝進了書包,然后冒著大雨出了門。
姚云嶺將埋尸地點選在了那個廢棄看臺后面。
一方面,他去過那里,那里很偏僻,周圍沒有住戶,平常根本不會有人去,另一方面,他被打傷了,當時的身體狀況不能支撐他去更遠的地方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珍貴的雨夜,它會幫他消除很多痕跡,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
埋尸之后,姚云嶺佯裝什麼也沒發生地進進出出。
有鄰居遇到他,還問到了郭月霞,他笑著說他們準備搬回老家,他提前送她回去了。
回老家,簡單又深邃的回答。
之后,沒人再過問了。
郭月霞、李海濱還有李江江祖孫三人就這麼在姚云嶺的口中回了老家。
殺人埋尸后,姚云嶺沒有即刻離開海寧縣,而是等了一段時間,就像十多年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在來到甘南縣,同邵老師結婚之前,姚云嶺也去了一些地方,兜兜轉轉了很多年,最后在這里落了腳。
沒錢沒房的姚云嶺躲在人群中,開始重新物色獵物。
在失敗兩次之后,他選中了邵老師,那個在文化館聯誼活動中落寞又普通的女人。
打聽之后,姚云嶺得知邵老師系單身,喪偶多年,然后就開始了偶遇和追求,兒子遠在外地,空窗多年的邵老師很快就被姚云嶺的彬彬有禮吸引了,然后掉進了他的鼓掌。
只要方法得宜,控制一個五十多歲的成人甚至比控制一個五歲的孩子還要簡單。
姚云嶺住進了邵老師的房子,花起了邵老師的退休金,然后逐漸露出了真實面目,就像十多年前,他頂替李明德,成為那個家的男主人一樣。
邵老師感覺姚云嶺騙了她,提出想要分開,沒想到姚云嶺是一個鬼,他纏上了她,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她想要他的愛,他想要她的命。
姚云嶺威脅恐嚇邵老師,說他殺害了前妻郭月霞一家,讓邵老師乖乖聽話。
看到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他知道,她也被捏在手里了。
姚云嶺感覺邵老師就是第二個郭月霞,這也讓他放松了警惕,他沒想到自己酒后失言,說出了十多年前殺害皮鞋廠工人的罪行。
他以為自己死死控制了邵老師,沒想到我們找到他的時候,邵老師會給他致命一擊。
兒子確實是每個母親的軟肋,但不是每個母親都是郭月霞。
訊問的最后,我拿出了那個邵老師口中姚云嶺偶爾會拿出的小盒子,里面都是零碎的小東西:“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吧?”
姚云嶺點頭道:“有郭月霞的耳釘,有李海濱的作業本,還有李江江的小玩具。
”
我凝視著姚云嶺的眼睛:“你為什麼會留著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