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同意簽下對賭協議呢?」
沈琛沒說話。
許久,遞過來一張名片。
「我需要考慮,回去等消息吧。」
龍翔聽了全程,出來擔憂了一路,「我靠,你真敢跟大佬獅子大開口啊。萬一他拒絕咱咋辦?」
我輕描淡寫回道,「他不會的。」
「為啥?」
「因為預備役的選手,最強中單被挖走,正式隊伍里不久前鬧了內訌,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大規模洗牌,沈琛求穩健,不會不給自己的隊伍留退路。」
這些消息自然是上一世知道的。
只是當時我選擇了曹爽所在的萬盛宏業旗下戰隊。
這次,爺跳槽了。
果不其然。
只忐忑了一下午,當晚,教練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好,孟懸。」
「我們接受你的條件,這周五過來公司簽協議。」
「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我滿意一笑。
「好的。」
全隊陷入歡呼的狂潮,蘇起直接沖上來給我一個大大的熊抱。
只有陸爭鳴一言不發。
許久,他抬起頭。
「懸哥,我跟了曹爽他們隊。」
「合約已經簽下了。」
「你可以打我出氣了。」
全隊嘩然。
胖子猛推他,「阿鳴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龍翔臉色變了,怒火沸騰,「不是,咱們在一起配合那麼久?懸哥對你不錯吧?你轉頭跪舔對家?你特麼的——」
他揮拳要揍,被我攔下來了。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冷靜。
「你們等等,我和阿鳴單獨談。走,出來。」
9
陸爭鳴一言不發地跟我出來。
背靠墻,一副準備好挨打的模樣。
其實,這對我來說不算意料之外的結果。
我嘆了口氣。
將一張卡遞到他面前。
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陸爭鳴的眼眶也逐漸變得濕潤。
「懸哥,你都知道了。」
「先給你媽媽做手術,人命關天。」
「我對不起你。」他喉嚨里發出類似困獸的嗚咽聲,十指插入發間,「我跟你們在一起,真的很快樂,我沒辦法……除了曹爽給的錢,我沒辦法。」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背著我們偷偷接電話。
然后回來之后強裝無事發生。
沉默寡言也非不合群,只是有生活的重擔。
我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掛著的雨傘塞給他手里。
「陸爭鳴,做不成朋友,將來再見,希望你能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他身影消瘦,撐著黑色的傘,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來不及有太多時間傷感。
我既然簽下對賭協議,就沒有回頭路了。
在籌備畢業的同時,我們已經陸陸續續進入了公司安排的訓練營,搬到新宿舍。
只是蘇起……
她擺擺手說道,「我才不跟你們一群大老爺們混住呢。」
「那你住哪里?」
她理所當然地聳了聳肩,「我讓我爸在你們公司旁邊買個房不就好了?」
我:???
市中心?一套房?啊?
她看我驚掉下巴,幫我合上,「怎麼了?你不想住宿舍?那我讓我爸買兩套?」
!!是小的失禮了大小姐!
兩年集訓期一晃而過。
胖子都累成了瘦子。
幸好我頭發尚且茂密。
這一次的世界賽總決賽地點定在了北京。
沒太大懸念,我們一步一步從春季入圍賽打到國內選拔。
最后四強出線,代表中國參加世界賽。
還是在自家地盤上打比賽好啊。
想當初我跑棒子國吃冷面,竄稀三天,腿都抖了還被教練隱晦批評,「雖然選手的夜生活自由,但你別忘了正事哈。
」
飛機落地北京。
晴空萬里,天氣正好。
我在體育館附近的街道上又看到了葉梓晴。
可能她已經和曹爽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吧?
只是,她一個人閑逛著,顯得有點落寞。
同公司的陪練捅了捅我肩膀,擠眉弄眼「誒,看到那個大美女了嗎?好像是半決賽解說。」
我有些恍惚。
葉梓晴上一世不打游戲啊。
為了追隨曹爽,她這也夠賣力的。
思索間,蘇起笑盈盈地捏起我的耳朵,「他——不——想——看。對吧,隊長大人?」
我忙說,「是是是是是。」
初賽的壓力不算太大,對上的對手只能說非常友好地遠道而來送分。
零封了三局之后,我們被保送到了決賽。
好巧不巧,對上的正是曹爽所在的隊伍。
比賽前晚上,我吃膩了酒店供應的便當,準備逛逛老北京胡同。
忽然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消息。
「今天晚上不要出門!!!」
10
我默默打開了手機錄像,給身后遠遠跟著我的隊員發了個 1。
然后還是晃晃悠悠走到了巷子深處。
「孟懸。」
有人叫我。
回頭的一瞬間,黑麻袋套了上來。
我真是氣笑了。
曹爽這個狗東西,上一世加這一世,手段臟的如出一轍。
只可惜,我已經吃夠了教訓。
閑暇時間沒少泡在跆拳道社呢。
說時遲那時快,我直接憑直覺抓住面前人的肩膀,屈膝就是一頂。只聽「嗷」地慘叫一聲,我聽聲辨位,下一秒右肘彎曲照著身后搗過去。
那些早有準備的預備隊員、后勤一擁而上。
五六個混混就這樣被拿下。
有人問我,「隊長,怎麼辦,報警吧?」
我笑了。
曹爽跟我玩兒陰的。
那就看看誰斗得過誰唄?
「不急。」
「各位都是拿錢辦事的,應該不想在這節骨眼上進去蹲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