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歷屆世界賽視頻的看視頻,模擬對打的對打,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松懈。
從晚上七點半下課吃完飯,我們能集訓到晚上十一點,然后卡著門禁點先送蘇起回女寢樓下,一群人瘋狂往男寢狂奔。
比賽前一晚,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平時熱火朝天的教室里,沒有一個人說話。
不是不信任彼此。
恰恰相反,我們誰都清楚這場選拔賽的意義。
至少我是害怕輸的。
「你們別跟電腦屏幕大眼瞪小眼了。」蘇起忽然起身,轉了個圈,「來點娛樂活動吧。我給你們跳個極樂凈土如何?」
八臉震驚。
隨后爆發出歡呼。
這就是有個漂亮妹子在隊伍里,關鍵時候定海神針的作用啊!
蘇起隨著歡快的節奏起舞。
別說,動作還挺專業。
我準備跟他們一起鼓掌喝彩的時候,忽然間手機響了。
電話另一端,是女生快要急哭出來的聲音。
如此熟悉。
「懸哥!」
「救救我!」
「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7
是葉梓晴的聲音。
帶著哭腔,一瞬間打斷了眾人的掌聲,音樂也被摁停了。
于是她抽泣的聲音更加明顯,「我和幾個舍友去吃飯,她們被對象送回去了,我抄近路回學校……路過,路過施工工地,我感覺有人跟著我……怎麼辦?」
「求求你,你來找我好不好?」
上一世,也是這樣哭得梨花帶雨地求救。
我人在美國紐約,總決賽定下的酒店里面。
但還是在掛掉電話的瞬間飛奔出去,找葉梓晴。
然后換來我被蒙上麻袋拖進巷子里,陌生的黑人手勁極大,操著我聽不懂的地方英語,鋼管被高高掄起,一下一下地砸在我的手臂上。
雨水混著血水流淌下來。
我記不清被打了多少下。
尖銳刺骨的劇痛反復凌遲著神經。
記憶里的場景和現實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我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雙手,緊緊攥拳。
「懸哥,怎麼說?」
「要不你還是過去看一眼吧,她一個女孩子家。」
就連蘇起也停下動作走過來。
「孟懸,你去吧,要不然,我們和你一起。」
我本以為我會憎恨葉梓晴,她讓我錯失了我努力那麼多年的機會,她背叛了我義無反顧的善良,我應該恨到巴不得她出事。
但,時間滴滴答答過去,我還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發定位過來。」
龍翔已經抓起了外套。
但我坐在原地沒動。
「懸哥?」
我轉頭打電話給之前打籃球的哥們,同時也是跆拳道社社長。
「喂,兄弟,睡了嗎?不喝酒,你幫我個忙行不行?咱們學校有個學妹好像被盯上了,對,位置我發給你,找倆兄弟迎一下,送她回去。謝了謝了,這周你挑一天請你吃飯。」
掛掉電話,我平復了一下心緒。
「我們明天還有比賽同樣重要。」
「不能不管學妹的求救,也不能不負責任地讓你們涉險,權宜之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大家繼續練習。
我走出教室,穿過長廊,靠在窗戶邊。
蘇起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小腦袋往我肩膀上一搭,「嘿,想什麼呢?」
我很認真地問她,「蘇起,如果一個人曾經很深地傷害你,你會不會選擇以暴制暴還回去?如果他還是選擇幫了加害者,你會不會覺得他很懦弱?」
她輕松地聳肩。
「不會啊。」
「為什麼?」
「因為每個人不同啊。有些人忘恩負義,有些人獨善其身,而有些人即便十年飲冰也難涼熱血。
」
「你看過《熔爐》嗎?我們一路戰斗,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世界不能改變我們。」
我笑了。
是那種醍醐灌頂的輕松感。
「是啊,不過我可能更貪心一點。」
「我想讓世界記住我的名字。」
8
比賽整整持續了三天,打了十六場。
過關斬將,無敗績。
就連我們平時出入的時候,都會有人投來目光。
打到最后一場的時候,我忽然呼吸頓住了。
他們沒穿隊服,但是我畢竟在國家隊待了那麼久,這些人,是青訓隊的職業選手,
想了想,我沒跟龍翔還有胖子他們說。
說了也沒用。
干吧。
結果兩勝兩負,所有人打得汗流浹背,分外吃力。
最后一局,我按照自己無數次演練的經驗,讓大家完全變換陣容,拌掉對面最擅長的角色,賭了一步險棋。
四十八分鐘,獲勝。
全隊歡呼。
賽后,有個中年男人走上前來。
叫走了我和龍翔,到他辦公室。
京圈商業大佬沈琛。
他旁邊的是歷屆帶隊的資深教練。
「你們倆操作不錯,反應也快,如果有意將這條路走得長遠,歡迎加入我們。」
我沉思片刻。
「沈總,還有教練,不知道二位有沒有看最后一輪比賽。」
「其實我的操作水平和對面并不分高下,我的隊友甚至不如對面的基操和預判強,但是我們還是贏了。是因為布局,以及,我們在學校這麼久磨出來的,無可替代的默契。」
沈琛目光轉向我,凝視了許久。
「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我們整個隊伍加入。」
他淡淡一笑,氣場極強。
「歷屆從來都是教練選人,沒有這樣的規矩。我憑什麼為你破例?」
我看了看桌上的我們幾個人的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