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兇手出現,閆曉嫻隨他離開。
李千娜和閆志斌無法接受每次見面都會送他們水果,看起來樸素和善的江萬勝竟然是猥褻他們女兒的隱形惡魔。
江萬勝被刑事拘留后,閆曉嫻仍舊下落不明。
雖然將兇手作案的時間提前了當晚的七點至八點之間,但是在深入的走訪摸排李千娜和閆志斌夫婦的熟人關系之中,并沒有新的線索出現。
【05】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
閆曉嫻的失蹤迅速侵蝕著脆弱的父母,也不斷沖擊著我們的心。
在閆曉嫻失蹤的一周之后,案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偵查瓶頸。
站在辦公室外的屋檐之下,老隊長看著院子里的大雨若有所思,手里的煙都燃盡了,竟然毫無反應。
我緩緩走了過去。
察覺到我走了過來,老隊長這才發現指尖燃盡的香煙,然后迅速將煙頭抖進雨水中。
我追問道:“您還在想閆曉嫻的案子嗎?”
老隊長無奈地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失蹤了這麼多天,基本上可以確定,閆曉嫻已經被害了。”
我也感嘆道:“只是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走了她,又為什麼要帶走她,也可能這個人就在走訪排查的人之中,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沉默片刻,老隊長突然說:“這樣吧,你聯系一下東營小學的校長和閆曉嫻所在班級的班主任,就說從明天開始,我們也去東營小學。”
我有些不解:“我們對閆曉嫻的老師同學進行過走訪了,并沒有任何發現。”
老隊長看了看我:“我們不是去走訪,而是去當學生。
”
我反問道:“當學生?”
老隊長慨嘆道:“現在案子走進死胡同了,沒有任何線索和懷疑對象,既然如此,我們就換一個思路。還記得米粉案嗎?”
我忽然明白了老隊長了用意:“您想模擬一下閆曉嫻的一天行程,看看能夠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老隊長點頭道:“既然無法從常規的熟人關系中找到線索,我們就試著找一找那些隱蔽的,不起眼的熟人關系。”
我凝視著老隊長堅定的眼眸,說:“王隊?”
老隊長回應道:“嗯?”
我繼續道:“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在案件里遇到什麼困難,在偵破過程中遇到任何難題,只要想到有您在,我就會感覺心里特別踏實。”
老隊長一怔,而后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我也笑了,然后恢復了嬉皮笑臉:“我是騙您的!”
若干年后,在我獨立辦案后,每當我在案件中遇到了困難,感覺無法跨越的時候,我總會想到老隊長,想到他在我們身邊的日子,想到他堅定又充滿力量的眼神。
次日一早,我還沒有睡醒,就被邱楚義揪了起來。
簡單洗漱之后,我們便隨老隊長前往了東營小學。
在此之前,我已經提前聯系了校長和閆曉嫻所在班級的班主任,表示想要“跟學”一天,校長和班主任也非常支持。
進入班級之后,班主任將我們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說實話,三個大男人坐在一個六年級小學生的班級里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起初,學生們還有些好奇,不斷回頭看著我們,后來在班主任的招呼下,他們也開始認真聽課了。
邱楚義坐在我身邊,還煞有介事地拿出筆記本做著記錄。
只是,邱楚義僅僅堅持了一節語文課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上午四節課轉眼而過。
中午,學生們放學后就陸續回家了。
老隊長帶著我和邱楚義也回到了閆曉嫻所在的村子,一路上并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
據閆曉嫻的同村同學趙媞娜稱,當天中午,閆曉嫻是和她一起回村的。
這一路上,我們也沒有遇到任何異常。
我們并沒有去李千娜家。
自從閆曉嫻失蹤后,李千娜便一直請假在家,閆志斌也沒有回去打工。
閆志斌認為閆曉嫻被江萬勝猥褻甚至莫名其妙失蹤都是李千娜造成的,如果李千娜能夠多注意一些,少加班一點,也不會給江萬勝可乘之機,更不會造成女兒失蹤。
在村民們那里,閆曉嫻的失蹤僅僅就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輕輕一吹就吹走了,在李千娜和閆志斌那里,這卻是一場無法停歇的風暴,它甚至可以將這對夫婦徹底碾碎。
簡單吃了一點午飯,我們便再次回到了東營小學。
下午的課程只有老隊長堅持聽了下去,等到放學之后,同學們陸續離開了,我們便去了郝家村,正好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于英梅。
她詢問案件是否有進展了,老隊長搖頭說仍舊在調查。
于英梅嘆息道:“昨天,我去了表姐那里,為了曉嫻失蹤這件事,她和表姐夫天天吵架,都說是對方的責任,一個好好的家,就成了這個鬼樣子。”
話落,于英梅怔怔地看著村口的牌坊:“當時,我就是將曉嫻送到了這里,她就自己順著那條村路走了。
”
那一刻,我循著于英梅的視線而去,恍然也看到了背著書包,快步離開的閆曉嫻,然后便隱沒進了灰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