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覺到了婚姻和人心的可怕,韓秀芹辛苦地掙錢養家,換來的不是丈夫和婆婆的感恩和理解,而是怨恨和仇殺!
我追問道:“哪怕她是他的妻子,哪怕她是她的兒媳?”
老隊長緩緩看向我,那個眼神讓人玩味:“當一個人的心變成了石頭,就再也變不回來了,女人如此,男人亦是如此。”
老隊長說,那些看似平淡無奇的日子里,其實隱藏著很多殺機,那些婚姻里所謂的柴米油鹽背后,往往暗含著陰翳的注視,那些看似荒唐無稽的罪案里,層層剝開之下,就是最真實的人心。
第56章
獲取失敗!【01】
老隊長退休的那一年,送了我一份東閩市的地圖。
那是一份八十年代版本的舊地圖,不僅泛黃卷邊,中間還有很多由于反復折疊形成的深深折痕。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地圖攤開。
地圖上被勾畫了很多紅圈,基本都是各縣公安局甚至是鄉鎮派出所的所在。
老隊長說:“從警的這些年,我基本上走遍了各縣公安局,甚至是鄉鎮派出所,現在想一想,也算是一項大工程了。”
我感慨道:“如果您沒有為了破案四處掛職,可能早就勝任副局長,甚至是局長了吧。”
老隊長說:“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破案子,對我來說,真相的吸引力遠遠大于成為一個局長。”
看著地圖上那一個個紅圈,我若有所思。
老隊長知道我又想起了邱楚義,然后問道;“來吧,我考考你。”
我抬眼,饒有興致地問:“考什麼?”
老隊長笑了笑:“當然是考案子了。
”
這時候,老隊長隨意指了一個紅圈:“還記得這里和這里的案子嗎?”
我看著那個勾畫著“新嶺縣”的紅圈:“當然記得了,1995年的下半年,全市的聯查聯排下基層行動之后,您還去了新嶺縣公安局刑警隊待了一個月,又去了下轄的新東鎮派出所,然后偵破了那起少女失蹤案。”
老隊長欣慰地笑了笑:“1995年,真的是很多很多年前了。”
我附和道:“確實,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隊長抬眼看向了我:“我還記得當時是邱楚義接待了那個來報案的中年女人,對了,她叫什麼來著?”
我脫口而出:“李千娜。”
老隊長連連應聲:“沒錯,就是李千娜,李千娜。”
伴隨著老隊長的回憶,我也恍然回到了1995年,那些我們在新嶺縣的日子。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1995年9月22日。
上午八點多,我和邱楚義正在值班室吃著鹵煮火燒,老隊則在掃地,那個穿著工作服的女人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值班室。
她自稱李千娜,她報案稱自己十二歲的女兒閆曉嫻失蹤了。
老隊長放下手里的掃帚,連忙招呼李千娜坐了下來。
李千娜確實很著急,老隊長讓調整呼吸慢慢說。
李千娜說她是新東鎮西北方向的李甫村的村民,在鎮上的紅荔繡品廠上班。
由于昨天晚上要趕制一批繡品,需要通宵加班,昨天中午吃過午飯,她就給女兒閆曉嫻做好了飯菜,放在鍋里,告訴閆曉嫻晚上回家后,先寫作業,然后將鍋里的飯菜熱一下。
當時,閆曉嫻也答應了。
今天早上七點多,她下了夜班之后,就直接回了家。
回家的時候,她發現大門沒有從里面插住,只是正常地掩住了。
當時,她以為閆曉嫻已經起床了,出過大門了,回去之后并沒有將大門插住,她沒有多想,就推門進去了。
院子里一切如常。
她招呼了一聲,先去了廁所。
從廁所出來之后,她又招呼了一聲,沒有聽到閆曉嫻應聲,就快步進了正屋。
屋子里空蕩蕩的。
閆曉嫻并沒有在家。
閆曉嫻屋子里的寫字臺上攤開了課本和作業,鉛筆和橡皮散落著,書包被放在了一邊。
當時,她以為閆曉嫻就是出去了,既然沒有鎖門,應該不會走遠,可能等一下就回來了。
接著,她就去了廚房,準備給閆曉嫻做點早飯。
掀開鍋子之后,她竟然發現昨天中午做好的放在鍋里的飯菜沒有動。
這說明昨晚閆曉嫻回家后,沒有吃晚飯。
不過,昨天中午離家的時候,她特意囑咐過閆曉嫻要吃晚飯,即便不吃,閆曉嫻也會把飯菜端出來,放到櫥柜里,不會就這麼原封不動地放在鍋子里。
這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走出廚房,她就去敲了前后鄰居的門,詢問她們是否見過閆曉嫻。
前鄰表示沒有注意,后鄰則表示昨天回家的時候,看到她家的大門上沒有上鎖,也就是說那時候閆曉嫻已經回來了。
隨后,她又在村子里四處問了問,找了找,仍舊沒有找到。
于是,她找到村委會,利用村委會的大喇叭進行了廣播。
只是,閆曉嫻仍舊沒有出現。
閆曉嫻在鎮東的東營小學就讀,六年級。
有些慌神的李千娜去找了閆曉嫻同村的同學趙媞娜。
趙媞娜說昨天下午放學之后,她本來要和閆曉嫻一起回來的,閆曉嫻卻說要去郝家村給表妹郝金盼送作業,她就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