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老隊長會立刻帶我們去惠家毛刷廠,沒想到他卻說:“有些調查走訪并不是越快就越能找到線索,從韓秀芹的尸體被發現到現在過了半天多了,不管是她的家人,朋友和鄰居,還是惠家毛刷廠的廠長,工人還是附近廠子的員工,甚至說是附近村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我想,兇手應該就在這些人之中。既然他知道警方介入,就一定會做出反應,我們呢,也要給他做出反應的時間。”
邱楚義將最后一塊橘子糖放進嘴里:“您的道理永遠比橘子糖多。”
那天下午,老隊長讓邱楚義去確定了那枚扣子的來源,確定扣子確實來源于惠家毛刷廠的工服。
也就是說,兇手極有可能就是惠家毛刷廠的工人或者兇手與惠家毛刷廠有關。
與此同時,老隊長帶我對磷肥廠廢棄廠房附近村莊進行了走訪,在那個時間段內并無任何目擊者。
這也在老隊長的預料之中。
老隊長也說,即便有目擊者看到了什麼,當時天色灰暗,僅僅憑借公路上路燈的微弱燈光也很難捕捉到兇手的正面容貌。
況且,如果兇手提前預謀好了一切,他也料定即便真的有人看到什麼,也無法確定他的真實身份。
另外,我們也摸排了附近村莊內有過強奸罪、尋釁滋事和猥褻婦女兒童的前科“重點人員”,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僅僅過了一天,磷肥廠廢棄廠房內的強奸殺人案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分局長對此案非常重視,專門給老隊長打來電話,希望能夠盡快偵破案件。
次日一早,派出所門口包子鋪的包子剛剛蒸熟,籠屜掀開,老隊長就將整屜包子買走了。
邱楚義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感嘆:“你別說,自從包子鋪開業,我從來沒有這麼痛快地吃過。”
我也是邊吃邊點頭:“這剛出籠的包子就是好吃。”
老隊長輕咳以作提醒:“你們悠著點,這是一天的口糧呢!”
邱楚義嘴里的包子沒有嚼爛,就被強行咽了下去:“您開玩笑呢吧,一天就給一頓包子。”
老隊長不緊不慢地將包子撿進自己的飯盒:“我說這是一天的口糧,你可以現在吃到飽,也可以少吃點,留到中午和晚上。”
邱楚義瞥了老隊長一眼,繼續吞吃。
我低聲問他:“你現在都吃了,中午和晚上吃什麼。”
邱楚義狡黠一笑:“王隊把自己的飯盒都裝滿了,等到中午,我們就吃他的。”
我無奈地說:“一飯盒的包子,三個人吃。”
邱楚義將塑料袋里的最后一個包子也塞進嘴里:“你還不了解王隊嗎,就是嘴上說說,他才舍不得讓咱們餓肚子呢!”
在來到惠家毛刷廠之前,老隊長就已經聯系了毛刷廠的廠長,對方也說會全力配合警方的調查走訪。
來到惠家毛刷廠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廠子里各個車間的工人們已經陸續上崗。
在廠子后勤主任那里,我們也拿到了廠子的員工花名冊。
全廠共有員工六十七名,其中女工四十二名,男工二十五名。
這一次排查走訪,我們重點詢問了廠子內的二十五名男工,在韓秀芹被害的時間段內,他們的行動軌跡。
在逐個詢問之中,工人們都表示韓秀芹也是毛刷廠的老員工了,性格直爽,愛說愛笑,也愿意和廠子里的男工們拉拉扯扯,其中包括一個叫做肖寶祥的男工。
有工人表示,肖寶祥對于韓秀芹比較關心,也比較殷勤,經常來車間找韓秀芹聊天,還會給韓秀芹帶點瓜子花生。
我們也重點詢問了這個肖寶祥。
時年四十五歲的肖寶祥是第一車間的副主任,也是廠子的老員工了。
接受詢問的時候,他顯得比較緊張,老隊長安慰他:“這就是普通詢問,你不用緊張。”
肖寶祥連連點頭:“警察同志,你們快點問吧。”
老隊長端起茶缸子:“你很著急嗎?”
肖寶祥連忙解釋道:“哦,我……我就是想要快點說,我就想要告訴你們,我不是殺害阿芹的兇手。”
老隊長看了看我,我便打開了筆記本。
在接下來的詢問中,肖寶祥表示自己離婚多年,孩子跟著前妻去了外縣,他一直獨居。
肖寶祥也表示,他確實有點喜歡韓秀芹,有時候會去車間里找那些女工們聊天,其實就是為了見到韓秀芹,韓秀芹也知道他對她有點意思,但是他們都是成年人,韓秀芹也是已婚有家庭。因此,肖寶祥一直比較克制,他也不想給韓秀芹造成困擾。
老隊長直截了當地問了他們是否發生過關系,肖寶祥擺手直說沒有,他們僅僅就是關系不錯而已。
另外,肖寶祥也提到了韓秀芹的家庭關系。
老隊長提醒道:“你詳細說一說。”
肖寶祥答道:“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為我保密,千萬不要讓小韓的丈夫知道這一切是我說的。
”
老隊長應聲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會對詢問內容嚴格保密。”
肖寶祥想了想:“小韓經常加班,別人都說她是為了爭取每個月的優秀員工,也為了多掙錢,其實,她就是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