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之前,已經有工人知道在京燕公路南側路段旁的廢棄廠房內發現了死人,還是一個被人強奸殺害的女人。
因此,當我和邱楚義走進一家又一家廠子的時候,她們都是三三兩兩地站在遠處,朝著我們這邊指指點點。
至于案件進展,也是在我們這邊出現的。
在我和邱楚義走進那家皮鞋廠的時候,有人認出照片中的女人好像是旁邊惠家毛刷廠的女工。
緊接著,這個說法就在惠家毛刷廠得到了印證。
受害者就是惠家毛刷廠第二車間的副班長韓秀芹,時年四十歲,住在相鄰的楊慶鎮。
當時,確定受害者身份的就是惠家毛刷廠第二車間的班長張海艷。
當得知自己車間的女工被害的時候,張艷海一時難以接受,她說就在三個多小時前,韓秀芹從廠子離開,她算是最后一個見到韓秀芹的人。
邱楚義拿出筆記本,認真記錄。
張海艷表示,她和韓秀芹認識十多年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她們都是楊慶鎮人,只是她住在村子里,韓秀芹住在鎮上。
當年,她們都在一家布鞋廠上班,五年前,又先后來到惠家毛刷廠,她是第二車間第二班的班長,韓秀芹則是副班長。
張海艷還表示,雖然有些強勢,脾氣也有些沖,但是韓秀芹的工作能力強,在廠里口碑還算不錯。
我適時提醒:“說一說你們最后的一次見面吧。”
張海艷嘆息道:“就在今年早上,大概五點多吧。”
我繼續:“她是上班,還是下班?”
張海艷解釋道:“哦,下班,她是下了夜班回去。
最近,我們在趕制一批刷子,有兩個工人生病請假了,工作量有點大,我們連續上了三天全班,全班就是正常班加夜班,今天早上五點下了夜班,她說有點累,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邱楚義補充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回去呢?”
張海艷又說:“我計劃今天下午下班再回去,就去廠子的宿舍里睡一會兒,來回騎車就得兩個多小時,我嫌麻煩。”
我點了點頭:“當時,韓秀芹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張海艷想了想:“沒有,她就是說有點累,準備去早市上買點菜,包餃子,當時我還說用廠里發的福利大海棉籽油就挺好,她說她還沒有去兌換呢。”
關于張海艷所說,昨晚在車間加班的其他女工也進行了證實。
有一個加班女工提到,昨天下午,她去廁所的時候,看到韓秀芹的丈夫過來了,他好像給韓秀芹送了什麼東西,二人在外面說了些什麼,他就離開了。
說到這里,張海艷也提到,昨天下午,韓秀芹確實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個飯盒。
當時,她們都在干活,她也沒有多問。
至于晚飯,她們也沒有在一起吃,她也沒有問起那個飯盒的事情。
這麼說來,昨天下午,韓秀芹的丈夫過來送過東西了。
在張海艷那里,我們拿到了韓秀芹的住址和其丈夫的信息。
我輕輕念道:“董明誠。”
按照張海艷的指引,我們簡單問了兩戶住戶,就在楊慶鎮上找到了韓秀芹的住處。
那條巷子很窄,韓秀芹的家就在那條巷子的最里面。
那是一處普通的民房。
老隊長看了看邱楚義,邱楚義就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院子里就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是誰?”
邱楚義回道:“你好,我們是南郊派出所的民警。”
聽到邱楚義這麼說,我明顯聽到了腳步聲的急促,然后門就開了。
那是我們和董明誠的初次見面。
他個子不高,留著長頭發和小胡子,穿著一身藍色工裝,腳上趿拉著一雙拖鞋。
邱楚義重復道:“你好,我們是南郊派出所的民警,請問,這里是韓秀芹的家嗎?”
他怔怔地說:“是……”
邱楚義又問:“你是韓秀芹的丈夫董明誠嗎?”
他連連點頭:“我是。”
邱楚義抿了抿唇瓣,繼續道:“今天早上六點多,有人報案在京燕公路南段東側的廢棄廠房內發現了一具女性死者……”
他機警地問道:“女性死者?”
邱楚義應聲道:“沒錯,死者就是你的妻子,韓秀芹。”
那一刻,他踉蹌了一下。
他的左腳好像有些毛病,挪步的時候有明顯的跛腳。
他茫然地看著我們,身體顫抖著:“你……你說什麼,阿芹死了?她怎麼會死呢?她應該去市場買菜了,她去買菜了……”
妻子的突然被害給這個丈夫帶來了劇烈的沖擊,他無法消化這個沉重的噩耗。
邱楚義看向了老隊長,老隊長嘆息道:“死者確實就是韓秀芹。”
接著,董明誠抓住了老隊長的雙臂,哭喊著:“我要去看看,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她不可能死的……”
這時候,有出門的鄰居看到我們,稍有駐足,發現董明誠情緒失控,就快步走開了。
隨后,董明誠失魂落魄地隨我們回到了派出所“認尸”。
當確定躺在清冷板床上的尸體就是韓秀芹的時候,他再次情緒失控。
雖然無法接受,但是韓秀芹被人殺害已經成為事實。
隨后趕到的董母得知兒媳被人殺害,還是帶有屈辱意味的強奸殺害,也是直呼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