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回頭我讓你師母去夜市街給你買件新的。”
邱楚義連連應聲。
老隊長轉身招呼人將尸骨運送回去。
我瞥了邱楚義一眼:“喂,邱楚義?”
邱楚義答道:“怎麼了?”
我瞇縫著眼睛:“我發現,現在你的心眼子越來越多了。”
邱楚義冷眼看著我:“你又想說什麼。”
我咂嘴道:“少跟我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邱楚義仍舊嘴硬:“我打的什麼算盤,我算術不好,從小就不會打算盤。”
我回擊道:“我還說呢,今天你怎麼自告奮勇和王隊下井。其實,你早就想好了,下井肯定會把衣服磨壞,就算壞不了,也可以找機會把它弄壞,正好讓王隊給你買件新的。”
邱楚義連忙制止:“喂喂喂,你怎麼,怎麼這麼多話。”
我冷哼道:“被我猜中了吧。這兩年,我跟著王隊也學了一些識人的技能,像你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我一眼就能看穿。”
邱楚義嘟囔道:“你,你想怎麼辦?”
我也壓低了聲音:“我有這麼一個想法,等到師母給你買了新衣服,咱倆換著穿,這樣總行吧。”
邱楚義制止道:“喂,你夠狠的!”
我聳聳肩:“更狠的還在后面呢,回頭我找王隊聊聊,看看新衣服還能兌現嗎。”
邱楚義憤恨道:“李廣通,我看你才是一肚子心眼子吧。”
我將手插兜:“痛快點,就說行不行。”
邱楚義惡狠狠地瞪著我,如果眼眶子再睜大點,眼珠子就快飛到我臉上了:“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什麼是好哥們,好哥們就是有福同享。”
這時候,老隊長招呼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
”
我應聲道,快步走了過去。
在將尸骨清點整理后,確定這是一具女尸。
很顯然,這是一具非正常死亡的尸骨。
正常的尸骨也不會被藏在井下了。
這背后必然有一場兇殺。
兇手在殺人之后,將尸體裝入麻袋,拖入井中,并將尸體推到了最逼仄的管子下面,除非有人下井,刻意檢查那根管子,否則根本不會發現。
棉麻廠的鍋爐工李如彬表示,他上一次來這里檢查管道也是兩三年之前了。
他確定那時候井下并沒有任何異常,這根管子下面也沒有這個麻袋。
也就是說,兇手是在李如彬的那次檢查之后,將尸體拖入井中的。
老隊長環視一周。
棉麻廠后面就是一片居民區。
據棉麻廠的后勤主任表示,那片居民區的治安比較亂,住在那里的也都是外來務工人員,人口流動性非常大。
隨后趕到現場的轄區派出所韓所長也給出了同樣的信息。
眼下,重中之重仍舊是鎖定尸源,確定井下白骨的真實身份。
具體工作還要將尸骨送回分局,由法醫進行細致檢驗。
【02】
關于井下白骨,法醫通過尸骨檢驗提供了部分信息:
受害者系女性,年齡在二十五歲至四十歲之間,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其左側肋骨有骨折,推測為兇手將受害者暴力拖曳下井造成的,除此之外,包括顱骨、頸骨等部位并無明顯傷痕。
結合受害者身上所穿衣物以及包裹尸骨所用麻袋上的大量血污痕跡,推測受害者很可能被利器所傷,刺破臟器導致大出血而亡。
至于死亡時間,結合井下的陰冷環境以及尸體完全白骨化,推測受害者的被害時間在一年半以上。鍋爐工李如彬也表示,他在兩三年前曾經下井檢查過管道,當時并未發現尸骨。因此,受害者的被害時間在一年半以上,三年以下。
另外,法醫也向我們展示了他在井下白骨身上剝離而下的衣物,一件普通長袖襯衫,一件胸罩,一條滌綸長褲,一雙涼鞋,基本可以確定受害者的死亡時間在夏天或者初秋。
老隊長注意到受害者襯衣領口和袖口的扣子全部被扣住了。
我問:“王隊,這有什麼問題嗎?”
老隊長摸了摸衣領口的那枚扣子:“通常情況下,除了打系領帶的需要,人們不會將這枚扣子也扣住。當然了,也有少部分人有這種穿衣習慣。”
我問:“您懷疑這枚扣子是后來被扣住了?”
老隊長點頭道:“從領口和袖口的扣子分析,很可能是兇手在殺人之后,為受害者整理了衣物。”
我表示不解:“既然都殺人了,何必再整理衣物呢。”
老隊長分析道:“有些兇殺案中,兇手在殺人之后會為受害者整理衣物,通常都是愧疚心在作祟,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為受害者做一點事情,緩解內心的不安。當然了,僅僅就是我的猜測而已。”
另外,法醫還在長褲口袋里發現了一個皮夾,里面只有一些零錢。
皮夾展開后,左側的那個透明塑料下面嵌著一張照片。
雖然由于長時間放置,照片已經有些脫色,且和透明塑料粘連,但還是能夠分辨出那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
除此之外,在皮夾右側的最下面似乎有一串數字。
老隊長拿起那個皮夾,仔細分辨后確定那是一串以127開頭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