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留下的消息,我使勁捶著腦袋,該死的,我到底忘記了什麼,王澤又找到了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我想起來?
我的腦子一陣陣的刺痛,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直到舍長招呼我:「你過來看。」
他將王澤的視頻導到電腦上,一幀一幀慢放給我看。
「看到沒?」舍長的表情有些害怕,我從來沒見過他這種不安的樣子。
「看什麼?」我不明所以。
他將視頻定格,然后緩緩放大!
我的瞳孔如同地震一般,只瞧著在那視頻中的禮堂內,那些面無表情、呆滯慘白的賓客中,角落里的一張長條椅子上,赫然坐著幾個人。
阿杰、罩哥、小姿!
要不是一幀一幀地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不同于其他賓客的木訥和呆滯,他們的神色明顯帶著幾分緊張和恐懼,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我和舍長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恐懼。
「你能查出來,這視頻是在哪拍的嗎?」我問他。
此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為什麼王澤一定要我想起來。
還有他到底在哪里,找到了什麼?!
「我……我試試。」
舍長心里也沒把握,王澤的視頻拍得很模糊,但好在這宅子的禮堂,建筑很有特點,根據建筑結構,或許能找到視頻上的地方。
「有了!」
舍長將視頻里的宅子截了個圖,在網上搜了一下。
很快,就出現了幾十張同類型飛檐斗拱的建筑 ,可惜都只有部分,也沒有具體的地點標注。
16
「等等!」
我突然瞥到了什麼,搶過鼠標,將其中的一張圖片放大,上面有一只脊獸,很特別,我很眼熟。
果然。
再放大后。
「狀元衙」三個字,赫然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這地方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典型的明代建筑結構,萬歷四十七年,于際昌中進士,會試、殿試皆第一,這就是于際昌的府第。
距今幾百年過去,于家的后人仍舊居住在此。
而我之所以這麼清楚,那是因為……于際昌就是我的祖父!狀元衙住的,都是我的長輩!
王澤的那段視頻,那大紅色的禮堂,是在我老家拍的,是在狀元衙拍的。
他在我老家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留下這段視頻,而我一定遺忘或者說遺漏了什麼。
「我要回去一趟。」
我必須搞清楚,那里發生了什麼,也必須弄清楚,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舍長抬頭,問:「現在嗎?」
我點了點頭,開始穿衣服,準備出門。
舍長猶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正要拒絕,可他的理由讓我開不了口,他說他是舍長,我們都是他的兄弟,他不能不管。
我去隔壁宿舍借了輛摩托車,和舍長連夜出發。
我家在距離學校七十多公里的一個縣里,整個縣基本上都姓于,而狀元衙里住著的,就是于際昌的后裔,也就是我祖父的后人。
七十多公里,不算遠,但我們出發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令我意外的是,兩點多的狀元衙,竟然燈火通明,幾乎縣里姓于的人,都到齊了,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對于我突然回來,居然沒一個人感到意外,他們好像都是料到我要回來一樣。
一個個的都笑盈盈沖著我打招呼。
只不過,他們笑得都很僵硬,很假。
17
走進院子里,有很多人已經在忙活了,整個大院擺滿了桌子,婦女們已經忙成了一團,燒菜,做飯,劈柴。
「這是誰要結婚啊,怎麼大半夜的弄這麼大陣仗。」舍長小聲問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
走進老宅,宅子里裝扮得跟王澤發來的視頻一模一樣,完全就是一個禮堂,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大紅色。
紅得那麼刻意,像是在掩蓋著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留心調查,一轉頭,舍長就不見了蹤影。
然后門外就響起了鞭炮的聲音,噼里啪啦的。
鞭炮還沒響完,ṬṻŦũ我就被幾個長輩拉進了里屋,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我也插不上話。
就在一旁聽。
「雖說新娘子的門戶跟我們比差了點,但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這門親勉強還算搭對。」
「現在想找個門戶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太難了。」
「總之,能成家就不錯,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女方那邊也說是好姻緣。」
……
我聽了個大概,好像是我們于家有人尋了門親,女方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年紀差不多,八字也很合,是個好姻緣,趁個好日子,就給他們結了。
但三更半夜的,是什麼好日子嗎?
為此,我還掏出手機查了一下,這查了以后,把我嚇了跳。
今兒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日子,忌婚迎嫁娶。
宜的是……入土安葬。
我剛把手機給幾個長輩看,還沒說話,他們的目光就冷了下來,陰惻惻地看著我。
就在我感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
外面的鞭炮聲突然停了,緊接著是吹奏喜樂的聲音。
「哎呦,我的少爺,我的親祖宗,新娘子都到了,你還有空在這閑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