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說,就算田靜柔真的殺了人,我相信她不會有那樣深沉的心機,要等到凌晨六點多,突然慘叫一聲,假裝她剛剛發現尸體,如果不是戲精,這是裝不出來的。”
武海峰說:“國隊,你的分析雖然有道理,但兇手如果另有其人,這個人是如何進入客房的?是緊跟殷大元從露臺爬進來?還是從其他入口進入了房間?其次,他為什麼要殺死殷大元,就算他要保護田靜柔,也沒有必要殺了他啊?畢竟這是殺人,要承擔刑事后果的。”
嚴寒梅接著說:“我傾向于武隊的推測,田靜柔擺脫不了嫌疑。殷大元潛入房間的時候,精神肯定是高度緊張和戒備的,而且據觀察,昨天夜里有月光,相比外面,房間里更黑,如果第二人也從露臺翻進來,很容易被先進入房間的殷大元看到,如果是開門進來,走廊上有夜燈,燈光會一下子照進房間,殷大元更容易察覺。然而根據尸檢結果,殷大元是在毫無防備的前提下,被人一刀斃命的。”
二樓的案發現場,陸依婷和韓冰也在討論同樣的話題。
韓冰指著地上被拖把拖花了的血痕說:“我覺得,現場肯定沒有出現第三個人,殺死殷大元的人就是田靜柔,殺死殷大元之后,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誤以為房間曾出現過第三人,于是用拖把擦去了自己的血足印,當然,我不是故意要把兇手的罪名往她頭上安,但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陸依婷搖了搖頭:“韓法醫,咱們都是法醫,法醫更多是讓尸體開口作證。
如果兇手就是田靜柔,面對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她是如何做到一刀斃命的?”
韓冰指著尸體頸部的創口:“或許是在他脫衣服的時候,田靜柔拿起刀子,一刀捅進了他的右頸。”
“照你所說,捅刺死者的時候,田靜柔是面對死者,還是站在死者的身后呢?”
對這個問題,韓冰沒有認識思考過,他看了看尸體上的創口,終于說:“應該是站在死者的身后,她正手握刀,也就是刀刃在虎口一側,她揮起右臂,一刀捅進了死者的右側頸部。”
陸依婷笑了笑,指著死者頸部的創口問:“那這個刺切創你如何解釋呢?”
之前陸依婷和韓冰都觀察到,刀子刺入死者頸部,行兇者又向前切了一下,之后才拔出刀,這一刺切的動作導致創口向前延伸,出現了一道三四公分長的豁口。
韓冰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長鑷子,當作殺死受害人的匕首,他試了兩次終于明白了:“陸法醫,你的意思,田靜柔如果站在死者身后,她一刀刺入死者的頸部,必須要向前推一把刀柄,才能在死者的頸部形成這個向前的豁口,是嗎?”
陸依婷拿過鑷子,也模擬了幾次:“按常理來說,匕首刺入死者頸部之后,就算行兇者從容鎮定,為了加大傷害,也會向后拉刀,而不會向前切,向后拉更容易發力,也更符合平時用力的習慣。”
韓冰想了想又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死者脫衣服的時候,田靜柔正站在他的面前,一刀下去之后,又向后拉了一下刀柄,這樣的話,就和創口的形態吻合了。
”
陸依婷說:“如果他們面對面,而且死者正在脫衣服,沒有留意,這樣的創口是可以形成的,但關鍵是,我了解田靜柔,她不是左撇子,在性命交關的時候,出于本能,每個人都會使用更有利的那只手,所以,創口會出現在死者的左側頸部,而不是右側。”
韓冰有些兒懵:“那,當時究竟是怎樣的情形呢?”
4-3 成了審訊的問訊
白帆的辦公室成了臨時問訊室。
田靜柔坐在沙發上,身子不停地顫抖,為了安撫她情緒,周薇坐在她身邊,輕輕挽著她的胳膊。
武海峰、嚴寒梅和老國坐在田靜柔的對面,待她的情緒好了一些,嚴寒梅問:“田女士,我想知道,殷大元進入你房間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田靜柔輕輕搖搖頭:“昨晚我在網上做直播,睡得比較遲,而且睡得很死,根本沒有發現房間里來了人。”
不久前,陸依婷已經為田靜柔做了相關檢查,確定她沒有遭到性侵。
武海峰問:“田女士,殷大元是悄悄溜進你房間的,如果說你沒有察覺,我能理解,但房間里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相信動靜不會太小,如果你依然沒有察覺,我覺得是說不過去的,一個成年人,也就是晚上直播了一會,又不是大強度運動,你說你睡得死我相信,但睡得那麼死,我不信。”
“你們,你們懷疑我殺了那個男人嗎?”田靜柔一臉惶恐,“我,我為什麼要殺他?”
武海峰笑了笑:“一個男人偷偷潛入一個女人的房間,女人害怕恐懼,也為了自保,這難道不是動機嗎?”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房間里進了人,更不知道死了人。
”
“那你覺得,還有第二個人進入你房間里嗎?”
“我怎麼知道?”
嚴寒梅目光凌厲,她盯著田靜柔看了一會,終于說:“田女士,咱們不用兜圈子,更不用演戲,說實話,我們已經調查過,你之前和死者沒有任何交集,所以排除了你因情殺人的可能,但你激情殺人、或者防衛殺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