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經理的話發自內心。
“錦旗就不用送了。”國強說,“你們物業的行為也欠妥,不過究竟有沒有違法,如果她到法院起訴,希望你好好配合法院調查。”
“那是當然。”王經理答道,“法院判我賠多少,我都心服口服。”
老國沖呆坐在一旁的張荷花說:“過會你打個電話給你的親屬,把你的換洗衣服送來,下次希望你長點記性,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這麼大歲數了,不用我教你吧?”
張荷花哼了一聲,扭過了臉。
老國又說:“別忘了讓你家人多帶點草紙過來。”
“這是為啥?”王經理和包大勇都不解。
老國說:“你們沒看到嗎,電梯里的大便旁邊,沒有便紙!”
【第十章 舊案重提】
禁不住包大勇的盛情相邀,老國來到包大勇家里。包大勇買了幾個冷碟,又下廚做了兩道熱菜,拿過瓶陳年老酒喝了起來。
兩人干了幾杯后,老國說:“包所,今天在派出所,我一時心急駁了你面子,望你能理解。”
包大勇抿了抿嘴唇,嘆口氣道:“你沒說錯,我確實是在和稀泥,怕那老太沒完沒了地鬧騰,就想把這起糾紛快點結了,還是你老國做得對,功是功過是過,是非分明,賞罰有據。”
兩人又干了一杯,老國放緩了聲音道:“咱們公安機關是干什麼的?就是明斷是非的,這起糾紛要是按你的斷法,小人得逞了,好人就得受委屈了不是?”
“這個我懂。”包大勇說,“群眾需要的是公道,他們的心里都裝著一架天平,一旦天平歪了,公道沒了,群眾就會和我們公安離心離德,作惡的小人得利了,就會有人效仿,或許某一天,會有人折騰出更大的動靜。
”
老國有些無奈道:“老包啊,不是我說你,當年咱們一起辦案那會,你釘是釘鉚是鉚,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人家都叫你包鐵面,現在你這鐵面去哪了?怎麼變成和事佬、還潔癖了?”
包大勇苦笑道:“還不是那起懸案,讓我畏手畏腳了……”
老國知道,包大勇所說的懸案,正是30年前發生在江濱醫學院里的女大學生文小青被害案。當年,包大勇是鐘樓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那起奸殺案由他主持調查和偵破,自己今天找他的目的,就是想從他口中了解一下那起陳年舊案的細節。
包大勇疑惑道:“你怎麼想起那件案子了?”
老國說:“前兩天,鐘樓區第二衛生職業學校發生了一起案子,保潔員在教學樓旁的窨井里發現了一具女學生的尸體。受害人的褲子被扒掉,上衣被掀至胸部,尸體頭下腳上倒扔在窨井里……我的印象中,醫學院的那起案子,好像與這起案子相似,所以專程找老兄弟你了解一下。”
“你認為,是當年的那個兇手又出來作案了?”包大勇是刑警出身,對案件的細節十分敏感。
老國說:“衛校的案子我了解的不多,據說那起案子挺難纏,有許多細節不合犯罪人的行為邏輯……”
老國說完,忽然發現,此刻的包大勇面色煞白,端著酒杯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老國一驚,連忙問:“你怎麼了,喝多了嗎?”
包大勇失神了好一會,一聲長嘆道:“唉,我無能啊,無能!”
老國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那會兒技術手段有限,沒有破獲的案子很多,你不用自責。
聽說當年從受害人體內提取到了精液,前些年還把精液樣本做出了DNA數據,說不定哪一天,這份DNA就比對上了。”
“要是兇手早就死了呢?”包大勇盯著老國問。
老國明白他的意思,他替包大勇灑了的酒滿上,兩人碰了一下杯子,都一口倒進了嘴里。
老國說:“就算他死了,今后通過Y-DNA,也能確定他是兇手,只是他無法接受正義的審判了。”
“國兄,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退休之前,我必須抓到他,親手將他繩之以法。”包大勇的眼里忽然閃起了淚光,兩滴淚從他蒼老黝黑、輪廓分明的面龐上滑落,“抓不到他,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吳巖家里。
圣母婦科醫院的老板林金鎖啃著鹵菜店里買來的豬蹄,滿嘴流油。吳巖則心思重重地坐在對面,筷子也懶得動一下。
“駝子,你怎麼不吃?吃飽了才有精神應付那個老太婆和她兒子。”
“我,我這心里老大不踏實,那老太說了,等她拿到了10萬接著再和咱們聯系,現在都晚上八九點了,她為什麼沒有打電話過來呢?”
林金鎖喝了口酒,拿著紙巾擦了擦嘴:“她還能怎麼著,不就是要錢嗎,咱們給他就是了。但是,為了防止她無休無止地敲詐勒索,咱們還是按之前的主意,一定要摸清她的身份。”
吳巖搖搖頭,依舊嘆著氣道:“我總有不祥的預感,咱們要出事。”
“你他娘的胡說什麼呢!”林金鎖瞪著唉聲嘆氣的吳巖,老大不快。
吳巖并不看他,而是說:“沒拿到錢那會,她不停打您電話,這才到手10萬,電話為什麼不打了?”
“你以為,這是為什麼?”
吳巖說:“我懷疑老太是不是害怕犯法,她改變了主意,跑去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