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大張的發根里忽然流下了串串汗珠。
黃德能佯裝搖頭嘆息,并準備去石老二所在的辦公室,到了門口,他又回過頭說:“你啊,就等著挨槍子吧!”
“不,我坦白,我坦白。”大張惶恐的臉上滿是乞求,“領導,我剛才一直想交代,可那石老二老拿眼瞪我。”
“你呀,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人家那是要把坦白的機會留給自己。”黃德能說完,又要往外走。
大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喊道:“領導,求求您讓我先擔白——”
【第二十三章 驚悚審訊(2)】
鍋爐房外的十幾噸煤已經被找來的十幾名工人翻了兩遍,卻一直沒有發現被盜的巨款,國強和陳勁都心急如焚。
“小國,大張和石老二會不會把錢藏在別的地方啊?”陳勁見煤堆里沒有找出錢,不久前的信心又喪失殆盡。
國強搖著頭道:“我們剛才仔細看過了,首先他們不可能將錢帶出了廠外,也沒有將錢扔到圍墻外。廠子另外三面圍墻外都是街道,夜里行人雖少,但不時有人路過。只有剛才那處圍墻外是荒地,要扔只能往那扔,但那地方根本沒有人行來過。”
“也可能藏在廠里別的地方吧?”陳勁急道,“我們不能老盯著鍋爐房,應該再到其他地方找找看,千萬不能吊死在這里的一棵樹上。”
“不,整整兩大包錢,其他地方雖然可以藏,但離開了掌控的范圍,他們心里會發慌。大張的辦公室就在門衛室,他沒有既可以藏錢、又能讓他心里踏實的私密場所。所以我確信,這兩大包錢只能藏在這里。
”
“咱們已經把這里都翻了個底朝天了,為啥還是沒有找到呢?”陳勁說,“莫不是已經被他們轉移了?”
“對,轉移——”國強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一名會計拿著毛筆,在一塊兩尺見方的紙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黃德能手托下巴站在一邊,見字寫好了,他滿意地笑了。
紙牌上赫然寫著:我爸石老二是賊!
黃德能又指揮會計將一根繩子栓在牌子的兩邊。
周前一臉驚悚,他看著一臉得意的黃德能道:“師傅,您做的太過了,咱們是公安,你打他罵他我能接受,但您不能把他孩子的自尊當作籌碼啊!”
“你懂個球,這叫怕什麼我就給他來什麼,你懂嗎?”黃德能得意地笑道,“你師傅的本事多著呢,別整天小國長小國短地掛在嘴上,師傅我肚里的道道你學個十年八年也學不完。”
周前嚴肅起來,他堅持道:“師傅,這法子太缺德了,我不同意您這麼做!”
黃德能瞪起了眼:“我是隊長還是你是隊長?給我呆一邊去!”
三十分鐘前。
大張終于交代:巨款雖然是他和石老二一起偷出來的,但他們沒法把錢帶出廠。按照預先制定的計劃,他們來到了圍墻邊,想登上梯子爬出廠區,但梯子不知為啥不見了。于是他們便想把錢扔出圍墻,但扔了幾次都沒有扔出去。此時石老二讓大張騎在自己肩上往外扔,但大張猶豫起來,他怕圍墻外萬一有人路過將錢撿走,他倆豈不是白干了一場。
此時天光已經放亮了,陸續有車間開始下早班,心急之下,他們先把錢留在了鍋爐房,由石老二照看,大張則隨著下早班的工人出了廠門,既是暗中觀察門衛的情況,也想趕回家里找幾個小包,將巨款分裝后,在財務室上班之前,將錢分批帶出廠去。
黃德能問:“后來他把錢藏到哪了?”
大張哭喪著臉說:“領導,我真的不知道。我偷錢都認了,有啥理由不交代錢的下落呢?況且,我還想主動立功減刑,保住腦袋呢!”
黃德能定定地看著大張的雙眼,他已經確信,大張沒有說謊。于是問:“你們偷這麼多錢準備干啥呢?”
“我,我就是想過好日子,天天吃香喝辣當新郎,才沒讓自己白活一回。”
“石老二也是這樣想的嗎?”周前問。
大張哭喪著臉道:“他也想吃香喝辣,但他有兒子,所以想的比我多。”
黃德能問:“他有兒子咋的了?”
“他不愿他兒子將來像他一樣賣苦力。說是有了錢,不僅自己吃好玩好,還要把他兒子從咱廠子弟小學轉出去,讓他上江濱最好的小學,將來再讓兒子上大學,畢業后到機關里當干部。”
“哈哈,我終于捏到他的蛋了!”黃德能興奮得大笑起來。
黃德能又來到關押石老二的辦公室,他陰陰地笑道:“石老二,錢到底在哪?”
“我說過,我沒偷錢。”石老二依然嘴硬。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黃德能面色一寒,他將栓著繩子的硬紙牌扔到石老二面前,“你看看再回答,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
“我爸石老二是賊!”石老二在心里念了一遍,他雖然不明白牌子的用意,但還是隱隱感到不安。
由遠及近,門外傳來一陣孩子的嘻鬧聲,等聲音出現在門外時,黃德能向一名會計招招手:“去,先把石老二的兒子帶進來。”
會計答應一聲出了辦公室。不一會,一個十來歲、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被他領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