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情殺,他的情人馬曉可也失蹤了。綜合以上幾點,盡管暫時還沒法完全排除上述幾種可能,但最大的作案動機,應該就是奸殺,至于何茂林丟失的那塊價值好幾萬元的手表,應該是兇手殺人后順手牽羊。”
“總指揮,為什麼您說是順手牽羊,畢竟那塊手表好幾萬塊錢,單為那塊表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陸依婷問。
老國解釋道:“根據已經調查到的線索,何茂林是在民宿的客房里遇害的,而開民宿的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沒有多少文化,就算有一些,但對奢侈品、時尚這些有錢人喜愛的東西也知之甚少,那塊表雖然價值不斐,但蜘蛛不一定識貨,或許以為就是塊幾百上千塊錢的東西。”
周薇補充道:“師傅之前分析過,蜘蛛殺害男受害人、然后奸殺女受害人的可能性極大。”
“哦,原來是這樣!”陸依婷終于有了點眉目。
周薇想了想忽然問:“師傅,我有個疑問始終沒有搞明白,晚飯前,趙老師一片好心替我們燒好了飯,您為什麼那樣固執、不愿意在他家就餐呢?”
“你懂什麼!”老國看了一眼周薇,雖然看不清老國的眼神,但分明是不滿周薇之前的舉動。
“不就是一頓飯嗎,在哪吃不都是一樣,咱們給他錢就是了。”周薇嘿嘿笑道。
老國說:“你以為他是專為我們準備的晚餐嗎?”
“難道不是替我們準備的?”周薇頗為好奇。
老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他既然要招待我們,為啥只做了兩個菜?你請人吃飯,會只做兩個菜嗎?”
“也是——”周薇想了想道,“換作我,招待前來辦案的警察,想和他們搞好關系,最起碼也得燒上五六個菜。
”
陸依婷也點了點頭道:“總指揮這麼一說,我也意識到了,就算趙老師忙不過來,他也應該到村里的小店買幾個鹵菜,否則我們好幾個人,兩個菜怎麼夠吃呢!”
老國繼續說:“他要是專為招待我們,為什麼不拿酒給我們喝?他難道知道警察在辦案時不準喝酒?!”
“是啊,就算他知道公安部的規定,也得拿出酒客套一番才是,請不請咱們喝那是他的心意,咱們喝不喝那是咱們的事。”陸依婷說。
“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老國又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我們是今天早上來到村里的,而且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警察,在這期間,我們并未到他的民宿去過,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今天又來到了村里,他怎麼會為我們準備飯菜?!”
“我明白了,他做菜的時候已經超過了晚上六點,哪有這時候才準備菜肴的道理。”陸依婷說,她顯然比周薇更懂得待客之道。
周薇微微一驚,忙問:“師傅,哪您說趙老師做給誰吃呢?他家就他一個人,一大盆蘿卜燒排骨和一大盆白菜燒豆腐,夠他一個人吃好幾天的。”
老國沒有出聲,他繼續往前走著,時不時看著遠處閃著點點亮光的竹林,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或許他今天約了朋友晚上來家喝酒,正好被我們推門撞見了,就賣了個順水人情。”
“師傅,聽您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們坐到客廳里后,我聽到他在廚房里打電話,好像是說,今晚情況特殊,下次再過來玩之類的話……”周薇說。
“你真的聽到他在打電話了?”老國轉向周薇問。
“師傅,您的徒弟還能騙你不成?”周薇拉過陸依婷的手,笑道,“陸姐,您可別笑話師傅,他遇上案子,都是疑神疑鬼的樣子,我要不是他的徒弟,他可能連我都會懷疑。”
陸依婷笑了笑,她問老國:“總指揮,您是覺得趙老師可疑?”
“我說不清,更沒有證據。”老國搖了搖頭。
“姐,您千萬不要見怪哦!師傅心腸非常好,但遇上案子,他誰都會懷疑一遍。”
陸依婷忽然意識到,周薇這是故意岔開話題,想讓老國在她心里留下好印象。她想到年前周薇曾有意替他倆說合,便明白了周薇的用意。
從心底來講,自己已經年過四十,可謂閱人無數,老國情商雖低,但他真誠善良、愛憎分明,且心底無私,向玻璃一樣透明,自己一直對他有著莫名的好感,起初她分不出這是愛情還是崇敬,時間久了,她才發現這種感覺與愛情無異!好些日子不與老國聯系,心里竟然會涌出莫名的惆悵,有時竟連工作起來也會分神。
與年輕人激情四射的愛不同,陸依婷覺得自己的愛是小火燉出來的濃湯,味道醇厚而持久。在主持人系列被害案偵破后,她好幾次有意無意給老國發微信,希望能與他有更深的交流,然而老國的回復總讓她失望,短短的幾句話、干巴巴的就事論事讓她不免失落……想到這,陸依婷的臉頰微微發燙,好在夜色深沉,極好地掩飾了她面色的紅潤!
又走了一會,老國看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了,他帶著周薇和陸依婷,來到了東側山坡上趙曉海家院子外,他們徒步進入院子旁的一個雜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