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小偷偷來的車?”
韓嬸走到車前,貼著車窗向里看,但車窗貼著隱私膜,看不見車內,好在后窗玻璃沒有關死,還有一指寬的縫隙,于是她貼在縫隙上往車里看去……
“媽呀——”韓嬸一聲尖叫,她 往后退去時,被身后的幾塊磚絆倒,重重摔倒在地。
二十分鐘后,鐘樓分局的刑偵人員和法醫開著幾輛警車,一路呼嘯著駛到拆遷工地外。
拉好警戒帶、鋪好通行踏板,幾名痕檢員和法醫進入了現場。
陸依婷站在車邊仔細觀察一會后,見技術員已經拍照固定了現場,她輕輕拉了拉車門,沒想到車門沒有上鎖,門一下就拉開了。
一具被膠帶捆成大閘蟹一樣的男尸出現在她眼前,他頭左腳右,躺在前排座椅和后排坐墊間的地墊上。
死者面色黑紫,雙眼微睜,口微張、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緊緊盯著車門。在他臉旁的地墊上,是一部插在充電寶上的手機。
陸依婷讓一名技術員拍照后,小心地拿過手機,她按了下開關,手機亮了起來,上面顯示的電量為21%。因為不知道密碼,手機無法打開。
“陸姐,這車內是什麼味道?”痕檢員小肖從副駕駛旁的車門外探進頭來。
陸依婷抽了抽鼻子道:“好像是尿騷味。”
經小肖這麼一提醒,陸依婷來到車子右側,她拉開車門往死者身下瞧了瞧,果然看到皮質的地墊上,隱隱有少許淡黃色的液體。
“陸姐,死者是死于機械性窒息嗎?”小肖知道,機械性窒息導致的死亡案例中,許多死者有大小便失禁、男性死者甚至有排精現象。
陸依婷沒有出聲,她仔細觀察了死者頸部及口鼻腔,又翻開眼瞼后說:“死者頸部無扼痕,眼瞼內沒有出血點,口腔雖被纏上了膠帶,但鼻孔外露,也未見遮擋物,不應該是機械性窒息死亡!”
小肖在車門把手上刷著指紋,當他來到左后側車門處時,正好見到了死者的臉,他覺得死者的表情有點怪異,仔細看了一會后,小肖“媽哎”一聲驚叫道:“天啦,他在笑,在笑!”
陸依婷剛剛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死者面部及身體的某些死亡特征上,沒有過多留意死者面部表情,聽小肖這麼一說,她往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睛,開始仔細打量起死者的面容,等看清了,她的心里也是微微顫了一下。
不久后,小肖在副駕駛前的中控臺上有了重要發現。中控臺上,有人用碎磚頭寫了兩個字。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對陸依婷說,“是‘真話’二字,根據字跡旁邊的淺紅色碎屑來看,是兇手用碎磚塊在上面劃出來的。”
“真話!這是什麼意思?”陸依婷問完,便往中控臺上看。
小肖說:“我想,這兩個字肯定是兇手留下的,但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
上午八點多,剛剛走出寧安分局大門,陶美萍又接到了鐘樓分局打來的電話。
“陶女士,您好,我是鐘樓分局刑警大隊的警察,請問您家有一輛白色豐田轎車嗎?車號是2FN68。”
陶美萍一驚,連忙答道:“是,就是我家的車子,你們在哪發現了?”
“請問您丈夫是不是穿著米黃色帶黑色條紋的羽絨服、身高約1.80米?”
陶美萍大驚,她丈夫的衣著及身高她再熟悉不過,她有種預感:“難道是警察找到他了?不對,莫非警察發現了他的尸體……”想到這,陶美萍的腦袋嗡的一聲,她一下癱倒在分局門口,手機也掉落在一旁。
和她一起走出分局大門的叔叔想拉起她,見地上的手機里仍然有人在“喂、喂”地叫著,于是將手機撿起來:“請問你是誰?”
對方說:“我是鐘樓分局刑警大隊的民警,請問您是陶美萍的什麼人?”
“我是她叔叔,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既然你是她叔叔,那我們就告訴你吧,請您通知陶女士,我們發現了一具尸體,根據車牌及衣著,初步判斷為陶女士的丈夫陳豪宇,不過你要委婉地告訴她,過會你們到鐘樓分局刑警大隊辨認一下尸體……”
陸依婷剛出完現場,她就接到了周薇打來的電話:“陸姐,不好了,師傅住進醫院了?”
陸依婷一驚,急忙問:“總指揮怎麼了?”
周薇說:“師傅和我昨晚發現白承龍了,師傅去追他,被白承龍捅了一刀,捅在左胸上……”
“你說什麼——”陸依婷驚得手機差點掉到地上,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稍稍平靜一下后,她立即問:“有生命危險嗎?”
“還好,昨天夜里做的手術,現在人剛清醒過來,我看問題不大了。”
陸依婷這才舒了口氣,她向周薇打聽到醫院地址后,匆匆換上便服,連鮮花也忘了買,就趕到了病房外。
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陸依婷見到一個五六十歲、衣著得體、保養得當的女人正坐在周薇身邊抹著淚。周薇見到陸依婷,忙叫過了她。
三個女人透過病房門中的玻璃,見老國已經睡著了,兩瓶吊水在慢慢地滴著,覺得不便打攪他,于是又坐回走廊的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