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勇還是怕出現萬一,怕洪鑫來把眼前這個老太當成救命稻草,便說:“洪鑫來,我告訴你,誣陷他人也是犯罪,希望你認清楚了。”
洪鑫來又重新站到窗口,仔仔細細看了一會,雖然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肯定道:“就是她,雖然言談舉止有點不同,但模樣不會改變,這才過了沒幾天,我能確定。”
曹勇又把老國叫出門外,把洪鑫來剛才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老國。
老國想了想道:“這樣吧,你讓洪鑫來換套便裝,把手銬摘了,讓他們當面說幾句話,我來看看姚老太太究竟是不是在演戲。”
不一會,曹勇和周薇帶著身著便裝的洪鑫來走了進來,老國示意洪鑫來坐在老太對面,他和曹勇及周薇坐在姚老太太身邊。
洪鑫來盯著姚老太太看了一會,終于說:“老人家,認得我是誰嗎?”
“你是誰啊?”姚老太太定睛瞧了瞧洪鑫來,又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老國,“這人是誰啊?”
“您不是說我燒的菜不能吃嗎?”曹勇剛剛交待過洪鑫來,要他先旁敲側擊,之后忽然亮明身份當面對質。
“我吃過你燒的菜嗎?”姚老太太仍一臉迷惑。
“您給我的一萬多塊錢,您還記得嗎?”洪鑫來又問。
“給你錢?我憑什麼給你錢,還一萬多塊,我自己買棵蔥都要還價,哪有錢給你?”姚老太太轉向老國道,“你看這人,是神經病吧!”
洪鑫來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他“卟嗵”一聲跪在姚老太太面前:“老人家,您就認了吧,我是無辜的呀,您看我還有三歲的孩子,您可把我害慘了哇……”
洪鑫來抱頭痛哭起來。
姚老太太嚇得站起身來,遇見鬼般躲開洪鑫來:“你們瞧,這是啥人啊,我害你啥了?!”
“老人家,您不是要我在那個路口,把碰瓷老頭叫到隔離欄邊,還讓我在邊上扔兩百塊錢,借口讓老頭撿錢,把他的腦袋按進隔離欄里去、讓他見到錢干瞪眼嗎?”洪鑫來嗚嗚地哭著。
“什麼,是你殺了他?!”姚老太太愣了一下,又忽然沖到洪鑫來面前,抬手就在洪鑫來臉上抓了幾條血道道。
洪鑫來卻不躲,也不擋,他依然跪在老太太面前,滿臉哀求道:“老人家,我求求你了,您就認了吧,我不知道那是要死人的啊!”
老太太還想沖上前抓撓,老國見場面要失控,連忙擋在洪鑫來面前,并示意曹勇趕緊把洪鑫來帶走。
“這位領導,他就是殺了我家老頭子的兇手?”姚老太太指著剛被帶出門的洪鑫來,問老國。
老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姚老太太忽然笑了起來:“領導,你得替我謝謝他才是!”
“謝我?!”到了門口的洪鑫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半邊臉哭半邊臉笑,表情怪異的老太。
姚老太太忽然又頓足捶胸:“領導,我這老太婆往后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周薇悄悄抵了抵老國:“師傅,您瞧她這樣子,到底是希望魯前進活,還是希望魯前進死啊?”
老國怔怔地看著眼在哭、嘴卻在笑的姚老太太,驚愕之余,老國也是一臉怪異的表情,看得周薇心里發毛。
【第三十三章 人質情結(1)】
老國排除了姚老太太的嫌疑,但曹勇和其他偵察人員仍抱有異議。他們認為,姚冬花不僅和畫像中的嫌疑人長得十分相似,而且有殺人動機,她更是拿不出不在現場的證據。
曹勇說:“姚老太太說,當晚她獨自一人在家,但卻沒有旁證,誰知道她有沒有說謊。要我看,應該讓她做一次測謊。”
老國知道,測謊儀測試的不是謊話,而是被測謊者面對某些敏感問題時,其呼吸頻率、心率變化及汗腺分泌等生理指標的一系列變化。
人在說謊時,會導致心率和血壓增高、吞咽頻率加快、排汗量增加等由神經系統控制的一系列變化,測試者對測謊儀上反映出的數據進行綜合分析評估后,會給出相應的評價數據。
老國搖了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測不出結果的。每個人心理素質不一樣,有些說謊者在面對謊言時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們早就把謊言當成了事實。比如這個姚老太太,如果她就是兇手,你們剛才看到她的一幕,就是影后也演不到她那麼逼真,所以要想通過測謊,測出她是否在說謊,那比登天還難。”
剛才那一幕,曹勇就在身邊,他能當上大隊長,也絕非等閑之輩,眼睛也不是一般地毒。曹勇想了想,覺得姚老太太剛才的表現確實滴水不漏,只是她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要打洪鑫來,一會又說要感謝他,讓曹勇一頭霧水。
老國繼續說:“在測謊中,有些人心理素質差,盡管是真話,面對這麼多警察和身上各式各樣傳感器,也會出現血壓升高心率加快等說謊特征。最重要的是,姚老太太的作案動機不足,她沒有多少文化,就算她想殺死丈夫,也會采取投毒縱火等女性殺人慣用的手法,絕不會想出本案這樣的高智商犯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