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是您。”那老奶奶神情激動,隨后急忙往屋子里喊,“老頭子,快出來呀,你看誰來了。”
蘭鴛嘴角微笑,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想起了初見時,她還很年輕,現在幾十年過去,面容早就變老,唯有這雙眼,一如既往的清澈。
“仙姑,快進屋坐著,我去做飯,真是,家里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我讓老頭子去村里其他家買點肉菜回來。”那老奶奶說完,生怕招待不周。
“仙姑。”老爺爺剛出來就愣住,隨后邁著步伐立馬迎上前去。
“好久不見,不必招待,我徒弟拿完行李就走了。”蘭鴛微笑。
“先進來坐,這都幾十年不見,您還是一樣沒變。”老奶奶招呼著。
舒禹舟在一旁一頭霧水,這戶人家是蘭鴛的舊識,難怪她會那麼放心的讓他在這里借宿。
等進去,老爺爺立馬泡了一壺茶水過來,隨后給蘭鴛和舒禹舟各倒了一杯。
“沒想到有生之年,咱們還會遇到,這還是您徒弟啊,真是有緣分。”老奶奶看著依然貌美的蘭鴛,不由發出感嘆。
舒禹舟知道,自從香山下來,大說完那句話后,他和蘭鴛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起。
其實,他想等她開口解釋,可她似乎毫不在意,沒有給他一個說明。
“是我帶他過來住的,過去那麼多年,很多人我不認識了,只有你家還是原來的模樣。”蘭鴛微笑著說。
她活了很多年,凡人短短的壽命,幾十年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足以改變一個凡人的一生。
此刻,老奶奶熱淚盈眶,覺得被蘭鴛記住是一件讓人很感動的事,她蒼老的臉頰上是和藹的笑容。
“我兒子在市區買了房子,娶了個懂事的媳婦,還有兩個孩子,過得不錯,我跟老頭子習慣在村里了,就沒過去。”
“要不是仙姑你,我們走不到今天,我老了,您還是沒變,真好。”
蘭鴛嘴角微笑,說:“人生在世,總是會發生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們相遇也是緣分。”
——
等從老奶奶家里出來,舒禹舟就帶著行李,和蘭鴛在之前下車的路口等車過來。
只不過等了半個小時,周圍還是空蕩蕩的一片,車的影子都很少見到。
此時,蘭鴛看向一直沉默的舒禹舟,說:“怎麼,那麼沉得住氣,到現在都不問我。”
舒禹舟轉頭過去,秋日的風吹來,將蘭鴛的發絲拂得有些凌亂,不過依然不影響她美艷的臉龐。
“不是。”舒禹舟語氣有些悶悶的,說:“我一直等你給我個解釋。”
蘭鴛見他倒是委屈起來了,內心覺得有些好笑,道:“我能給什麼解釋。”
舒禹舟心情復雜,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問“你是誰?”
“一個修煉多年的鬼仙。”蘭鴛這次倒沒什麼隱瞞的了。
鬼仙?舒禹舟一愣,沒想到她的來頭那麼大,鬼仙,也是仙嗎?不對,他在想什麼呢,岔開話題了。
“那你干嘛出現在我家的祖墳上。”他疑惑的問。
蘭鴛:“……”
這大冤種是真的自信,一點都不懷疑他自己上錯了墳,居然還問自己怎麼在他家的祖墳上。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上錯了墳。”蘭鴛一臉無語。
舒禹舟:“……”
“我就兩年沒去,怎麼會上錯墳了呢,這位置都一樣……”說著,他好像又有些不確定,越說越心虛,“好像是有些不一樣……”
蘭鴛“呵呵”一聲,翻了一個白眼,道:“你拜的那個墳,是一個孤魂野鬼,她在地府打工,見我可憐,就經常休假過來跟我說話。
”
“后來她攢夠了運值投胎去了,我無聊,就經常坐在她的墳頭上。”蘭鴛被封印了20年,無聊程度可想而知。
舒禹舟一愣,問:“所以我拜的那個墳也不是你的?”
蘭鴛笑出了聲,說:“我哪來的墳,我一直被封印在那個地宮,而你拜的那個墳,她未婚未育的,怎麼可能有后代,我那天無聊坐她墳頭上,結果遇到你這個大冤種。”
大冤種舒禹舟:“……”
“你這一來就叫我太奶,沒辦法,見你熱情,索性就認了你這個便宜乖孫。”蘭鴛眼神笑吟吟的。
舒禹舟怔住,他一直以為蘭鴛是哪個太爺爺早死的妻子,雖然自己和她沒什麼血緣關系。
不過輩分擺在那里,也算自己太奶,結果現在告訴他是上錯了墳,錯把女鬼當成了自己人?
“什麼表情?”蘭鴛見他不語,沒好氣的說。
舒禹舟看向她,現在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老祖宗,內心有些怪怪的感覺。
“那以后……我怎麼稱呼你?”他迷茫了。
蘭鴛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你可以繼續把我當成你祖宗,是吧,大乖孫。”說完,她嘴角上揚。
“你這是明目張膽的占我便宜。”舒禹舟不服氣。
蘭鴛見他還計較了起來,一個眼神過去讓他自己體會,然后漫不經心的開口。
“怎麼,想去黃泉打工了?”
僅僅只是一句話,殺傷力可是巨大,舒禹舟得知蘭鴛不是自家人,是上錯墳撿回來的女鬼,那如果對自己下手,可不會顧及什麼,想著,他立馬慫了。
“太奶說的哪里話,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親祖宗!”他立馬變臉,揚起比哭還難看的笑。
蘭鴛挑了挑眉,眼神滿意,就是喜歡他這副能屈能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