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干最多的活兒,挨最多的罵,明明有好前程,卻硬是拽著我不讓去,我有時候都在想,天底下有這樣的父母嗎?我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為什麼他們對我智力有問題的弟弟都那麼好,對我卻非打即罵,我真是想不通。」
我爸皺眉深思,我媽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喃喃道:「難怪你說你們關系不好,都怪我,發現得太晚了。」
晚宴進行到這里,大家都吃不下去了,很快便散了。
睡前我給媽端牛奶的時候,又說了幾句。
重點落在,當初孩子抱錯,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我媽眼圈還紅著,嚴肅道:「這件事我和你爸爸會好好查的。」
我點頭:「好,我相信您和爸。」
7
回屋后,我接了個電話。
是十天前我找的私家偵探打來的。
電話掛斷,我從電腦上接收了一份文件。
那是周智堯給我的養母銀行卡上轉賬的記錄。
我越看越心驚,最早的一筆轉賬,竟然從九年前就開始了!
這也就說明,周智堯和我養父母至少在九年前就已經開始聯系了。
九年前,我眉心一跳,那不是我考上研究生卻沒去的那一年嗎!
周智堯轉錢給我養母,養母攛掇全家拖我后腿不讓我去念書,這兩件事之間不會有什麼聯系吧?
我看著電腦上那份轉賬流水,眼睛微瞇。
周智堯,會是你嗎?
兩天過后,家里的氛圍緩和不少。
我媽請了插花師專門上門插花,說是給家里換個景象。
我瞅著她挺樂呵,就先沒提這事兒。
隔了兩天,她興頭過了,晚上送牛奶的時候,我問:
「媽,周智堯跟他親生父母那邊有聯系嗎?」
我媽敷著面膜,接過牛奶:
「沒有啊,智堯一直在明市,他之前也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可能跟那邊有聯系?」
我把打印出來的近兩年轉賬流水遞給她:
「我意外發現的,你和爸先看看吧。」
看完后,兩人都沉默了。
我媽費力開口:「也許智堯跟那邊是什麼工作上的事兒,他也許都不知道對面的身份。」
這其實是硬找的借口了,因為都是私人轉賬,且金額不小。
一筆一筆都是十多二十萬,加起來超過兩百萬了。
我都不知道,養父母家那麼有錢。
我認真點頭:「對,媽說得有道理。」
「那就晚上吃飯的時候問問他吧,也許是誤會。」我提議道。
爸媽對視一眼,頷首同意。
然而,到了晚上,周智堯卻一口否定。
「吳美佳?這是誰?我不認識。」
吳美佳就是我養母的名字,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從我回周家起,他就表現得對親生父母毫不關心,一心只認周家人。
平時根本不問我養父母的情況,連名字都不屑問。
可這麼頻繁的上百萬轉賬流水,他轉給誰的他不知道?
說不認識?可真是笑話。
我媽笑得有些勉強:「你再好好想想呢,工作啊生活啊各方面,有沒有接觸過?」
「沒有。」周智堯斬釘截鐵道。
老爺子出來打補丁:「好了,不是什麼大事,智堯啊,那個女人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媽也是擔心你想念親生父母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盡在那兒胡思亂想。」
我媽低頭不說話了,我知道她肯定有點傷心,對周智堯也起了懷疑。
我爸最后宣布了一件事。
「趙平這個名字不好,改成周姓,就叫周回,下個月我六十歲壽宴,周回也來搭把手,到時候見見各位世叔世伯,也算正式認祖歸宗。」
8
名字改不改無所謂,重要的是,爸媽現在對周智堯都起了懷疑之心。
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兩條彈幕差點讓我跳起來。
糕大聰明:「來了來了!老父親六十大壽,真少爺卻被關在局子出不來!」
笑笑:「不都是假少爺的圈套嗎?他倒是壽宴大出風頭,可憐老父親氣到吐血,晚上就出車禍一命嗚呼了!」
……
讓我緩一緩,我爸,下個月,就要沒了?!
不行,我得加快行動。
沒過幾天,周智堯組了個局,請我參加。
說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讓我提前認識認識也好。
我答應了,還把這事給全家宣揚了一遍,為他挽救了許多印象分。
地點在一家挺火的酒吧,夜晚,里面人聲嘈雜,燈光閃爍。
我進包廂時,有三個人在圍著打牌,還有兩個在那撩妹。
幾人懶散地瞥了我一眼,誰都沒理會我。
周智堯從牌局抽身,攬我過去,將我一一介紹給他的朋友們。
一個瘦高個子,叫林華的人,對我很熱情。
「打牌不?玩幾局。」
「我不會。」
「嗐,這簡單,來,哥們兒教你!你把錢準備好就行。」
「我沒錢。」
「瞎說呢,堯哥的親戚能沒錢?」
我摸了摸鼻子:「那就玩兩局。」
當然不可能就玩兩局了,我大老遠跑過來配合周智堯演戲,當然得多玩幾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9
林華那邊,三五不時就約我出去玩牌、泡妞。
我對泡妞敬謝不敏,對玩牌日漸沉迷。
這邊應付著林華,另一邊盯著周智堯,還要想方設法離間周智堯和爸媽的關系。
這日子,比當保安累多了。
當然,回報也是豐厚的,我爸開始加入我媽,隔三岔五就給我扔錢置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