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陽只能囑咐江藍拿好燭火,自己則扛著何舒月邊戰邊退。
江藍以燭火替何舒陽打掩護。
比起大堂里的紙人,外面這些野生紙人顯然更聰明。
它們只是將三人牢牢圍住,并不會上前與江藍手里的燭火硬拼。
但蠟燭終歸會有燒完的時刻,而它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何舒陽三人被逼到后院。
江藍看著手里即將燒完的燭火,焦急的道:“陽哥,蠟燭快燒完了……”
何舒陽背著紙舒月急的滿頭大汗,“那你就吹滅一個,先點一個。”
一支一支燒,還能拖延一會兒時間。
何舒月當即就否定了何舒陽的想法,“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萬一熄滅了,我們就一點火種也沒有了。”
雖然江藍的運氣很高,但畢竟不是百分之百。
萬一那0的霉運就體現在這里了,他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跟著傅言這麼長時間,何舒月學到的最深入骨髓的事,就是凡事不能只靠運氣,因為傅哥沒有運氣。
呃……這是可以說的嗎……
眼看要被紅眼大軍追上,何舒陽急的后背冒汗。
何舒月趴在何舒陽的后背上,抬手‘嚓擦’的拍了拍何舒陽的肩膀,“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先別出汗了嗎?我肚子都粘你后背上了。”
何舒陽聞言,腦中閃過什麼。
他又問了何舒月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何舒月:“我說……你先別出汗了,我肚子粘你后背上了……”
肚子粘后背上了……
肚子粘在后背上了……
沒錯!
就是這樣!
何舒月的肚子是紙糊的,而他的汗里有水分,紙遇水哪有不化的……
沒錯!
紙遇水哪有不化的!
“我知道怎麼對付這群紅眼病了。”何舒陽大喊一聲,背著何舒月轉頭對江藍道:“江藍跟上我!”
江藍聞言,舉著燭火,亦步亦趨的跟在何舒陽身后。
何舒陽背著紙舒月在前面狂奔。
他記得他來時經過了一座亭臺樓閣。
那里有一個八角亭建在湖中心,四面環水。
且只有一條路能通往湖心的八角亭,易守難攻。
他們可以把紙人引過去,推水里。
紙人不止怕火,還怕水,這樣即便沒了燭火,他們也不至于毫無招架之力。
此刻,何舒陽無比佩服自己。
他感覺自己今天用的腦子,比過去一個月用的都多。
何舒陽背著何舒月一路沖到八角亭。
江藍拿著燭火給兩人打掩護,遇到攔路的就燙一燙。
三人一路飛奔到八角亭。
何舒陽把紙舒月從后背上撕了下來,盡管他撕的很小心,但還是扯破了紙舒月的一塊肚皮。
何舒陽將紙皮還給何舒月,不尷不尬的道:“你還能粘回去不?”
紙舒月:“……”
紙舒月奪過紙皮,隨手丟在地上,紙畫的五官上寫滿了嫌棄,“干你的活去吧!”
紙舒月身上的新娘服此刻已殘破不堪,但她畢竟是紙扎了,做工也沒有多精細,因此也不存在露點的問題。
她僵硬的坐在八角亭的石凳上,何舒陽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轉身抽刀,朝八角亭外殺去。
江藍也被安排待在八角亭里,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守著燭火。
與此同時,紅眼紙人們也追到了近前。
八角亭位于湖中心,與岸邊僅有一條石橋相連。
石橋兩邊沒有護欄,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橋下的河里。
何舒陽此時正持刀站在石橋的正中央,俊秀的臉上滿是殺意。
何舒月身體僵直的坐在石凳上。
怎麼說呢……
自家哥哥不二的時候,還挺帥氣的。
但他很少有不二的時候……
紅眼紙人們追到湖邊,看見何舒陽站在橋上,并未打怵,反而一擁而上。
何舒陽一刀一個,一腳一幫的在紙人堆里廝殺。
何舒月眉頭緊鎖的看著這一幕,“不對!非常不對!”
江藍握著燭臺,小聲道:“怎麼了,小月姐?”
何舒月:“這群紙人會怕火,證明它們擁有對恐懼的感知能力。”
“可它們見到水時,居然一點都不怕,甚至敢一起沖上來,這是為什麼呢?!”
下一秒,何舒月就找到了原因。
這些紙人居然不怕水……
同一時間,何舒陽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那些被他踹下水的紙人,居然愉快的在水里玩起了蝶泳……
他媽了個巴的!
何舒陽回頭朝何舒月和江藍喊道:“這群王八犢子不怕水!”
何舒月:“……”
是呢!
看到了。
而之前掉進水里的紙人,此刻正朝著八角亭游來。
它們渾身帶水的攀上亭子,張牙舞爪的朝江藍跟何舒月撲來。
何舒月起身,頂著紙做的身體,游走在亭子的邊緣,看見有爬上來的紙人,就會把它們一腳再踹回去。
紙人身上的水濺到何舒月身上,卻并未對何舒月造成任何損傷。
何舒陽的汗液能泡壞她的身體,可這湖里的水卻不能傷她分毫。
紙怕水……
紙會怕水……
可倘若這湖里的不是水呢?
那它們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何舒月盯著湖面上游動的紙人,腦海中涌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轉動脖子朝何舒陽大喊道:“哥!把它們全踹湖里!”
何舒陽聞言沒有回頭,也沒有問多余的廢話,而是直接照著何舒月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