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多大的魚,才能長出這麼大塊的鱗,怕不是只千年老王八精吧。
楚洋把魚鱗塞進口袋,隨即端著水瓢離開了房間。
楚洋將污水和手帕倒進泔水桶。
隨后再次回到房間,將水瓢復歸原位。
臨走時,楚洋從外套的袖口處薅下一截線頭,藏在了床上整理整齊的被垛里。
楚洋離開船艙,來到了船尾的甲板上。
船尾的甲板上沒有人。
楚洋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海風吹過他的身體,他看著遠處的大海,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突然,一道細小的摩擦聲從身后傳來。
楚洋回過頭,只見一個五六十歲,頭發半白,長相儒雅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微笑地看著他。
男人氣質儒雅,雖然年過半百,可看起來依舊風度翩翩。
時間帶走了他的容貌,卻帶不走他的氣度。
若有詩書藏于心,歲月從不敗美人。
這句話,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似乎也毫不違和。
男人見楚洋回頭,微笑著朝楚洋打了個招呼,“你好,小朋友。”
楚洋也禮貌頷首,“你好,老東西。”
男人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愉悅的笑了,“午餐的時間到了,你不去吃飯,一個人在這兒想什麼呢?”
楚洋:“我在想……那飯青青綠綠的那麼難吃,你們是怎麼吃得進去的。”
男人推著輪子,將輪椅劃到了楚洋身邊,與楚洋并排而處,柔聲道:“確實很難吃,可不吃就要餓著了。”
楚洋:“你們這不是艘漁船麼,大海上隨便撈點,也比這吃的好吧。”
男人抬頭看向楚洋,微笑著道:“可是為什麼要給寵物吃那麼好呢?”
楚洋:“???”
你說話就說話,看我干什麼?!
男人眼角的細紋加深,嘴唇兩邊微微翹起,笑得比中午的綠菜扣飯還清淡。
男人:“小朋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楚洋。”楚洋說完,歪頭看向男人,“你呢,老東西?”
男人沉默半晌,緩緩開口,“我叫杰克,是這艘船的船長。”
楚洋:“……”
楚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亞洲長相的男人,“這是你本名,還是你藝名?”
杰克船長:“……”
杰克船長沉默良久,淡淡道:“就算藝名吧,本名我已經不記得了。”
楚洋咂咂嘴,“那也太難聽了,咋尋思取的呢?”
“張大瓜、王富貴、劉老根,不比杰克肉絲兒什麼的好聽多了?不僅富有本土氣息,還能促進文化交流……”
杰克船長:“……”
回應楚洋的是長久的沉默。
杰克和楚洋一坐一站,望向同一片海域。
杰克:他怎麼還不走。
楚洋:他也被我精湛的取名技術所折服吧。
海風拂面,兩人享受著這寧靜的時刻。
突然,一個身影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
珍珠拿著一件男士外套,從船艙里鉆了出來。
她快步走到杰克船長身邊,將衣服披在了船長的身上,語帶責怪的道:“不是讓你靜養嗎,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著涼怎麼辦!”
船長抬手攏住珍珠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低著頭,一言未發。
珍珠朝楚洋點了點頭,“我先帶他回去了。”
說罷,推著船長的輪椅,轉身離去。
就在船長即將被珍珠推進船艙時,船長突然開口了。
他側頭看向遠處的大海,聲音平淡的道:“因為她喜歡,她喜歡這個名字。”
船長的聲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應楚洋剛才的話。
珍珠順著船長的目光看向大海,握著輪椅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珍珠送船長回到了房間,一出門就遇到了等在門口的楚洋。
船長住的就是那間帶浴桶的房間,可楚洋之前進出房間時,并沒有遇到對方。
冷不防看見門口站了個人,珍珠嚇了一大跳。
她抬起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臟,小聲道:“你站這兒干什麼?”
楚洋:“找船長。”
珍珠:“船長已經休息了。”
楚洋:“那就找你吧。”
珍珠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楚洋跟珍珠回到船尾的甲板上。
此時甲板上已經上來了五、六名船員。
他們有的在收拾東西,有的在往上扛沙袋。
楚洋看著干活的船員,側頭對珍珠問道:“他們這是在干什麼?”
珍珠:“船長說今晚可能會有大暴雨,讓他們扛點沙袋上來墊高艙口,以免雨水倒灌。”
楚洋斜倚在船舷上,挑眉看了眼天空,“這萬里無云的,怎麼可能會下雨呢?”
珍珠趴在楚洋旁邊,低頭看著海面,“這可不好說,海上的天氣陰晴不定,說不定上一秒還風和日麗,下一秒就打雷了,而且船長說會下雨,就一定會下雨,從來沒錯過。”
楚洋挑眉,“從來……沒錯過嗎?”
珍珠托著腮幫仔細回想了一下,隨后鄭重的點了點頭,“嗯,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他錯過。”
楚洋:“這麼神奇呢。”
珍珠雙手伸到船外,腦袋搭在船舷上晃來晃去,“他說他有老寒腿,每次陰天下雨骨頭就會疼,所以推算這個老準了。”
楚洋點點頭,隨即偏頭靠近珍珠,輕聲道:“原來這樣啊,那你跟船長又是什麼關系呢?”
“他剛才說的那個‘她’,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第342章 消失的死亡者號(10)
楚洋說完,低下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珍珠。
珍珠揪著手指,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那個‘她’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