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消失的瞬間,窗外的天空猛然黑了下來。
飛機里的燈光也‘嘶啦嘶啦’的閃爍了起來。
燈光忽明忽暗,傅言背靠著駕駛艙的門,雙手環胸的看著飛機尾翼的方向。
不多時,頭頂的燈光閃爍了兩下,隨后徹底陷入黑暗。
燈光熄滅的瞬間,傅言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緩緩走進了衛生間。
與此同時,一個二十多歲,梳著短發的女生,解開安全帶,倏地站起了身。
女孩站起身,修長的脖子緩緩擰了九十度。
她垂眸看向坐在她旁邊的男人。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女孩慘白的面容。
她眼里的黑眼仁早已消失不見,一雙眼睛泛著不祥的灰白色,就像石膏雕像的眼睛一樣,僵硬、沒有溫度。
看得人遍體生寒。
女孩垂眸,灰白色的雙眼呆滯的盯著身旁的男人,“麻——煩——讓——讓——!”
女孩拖長了音調,語氣毫無起伏,聲音聽起來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子。
一旁的男人見狀,伸手試圖搖醒女孩。
但他的手還不等碰到女孩的胳膊,就被一股陰寒的煞氣彈了開來。
陰冷的煞氣凍傷了男人的右手。
他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手,一抬眼就對上了女孩放大的面孔。
女孩的臉靠的極近。
她的呼吸陰冷潮濕,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
女孩灰白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他,聲音尖銳凄厲,“不要多管閑事——!!!”
男人呼吸一窒,他正欲說些什麼。
突然,靠背上伸出一雙血肉模糊的小手。
鬼手從背后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
“嘻嘻——陪我玩——陪我玩——!”
鬼手的力氣極大,男人被鬼手掐的幾欲昏厥。
他打開裝備欄,從里面掏出一張黃符,掙扎著貼到鬼手上。
‘滋滋啦啦’的灼燒聲在他耳邊響起,黃符瞬間化成灰燼。
小鬼尖叫著松開男人的脖子,陰冷尖銳的聲音像錨一樣,扎進男人的心里,“你、給、我、等、著——!”
男人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他回過神,緊忙朝旁邊看去。
可旁邊早已沒了女孩的身影。
男人嘆了口氣,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天黑以后,座位不會再刷新出新的玩家。
但大家也不能離開座位,否則必死無疑。
他跟女孩非親非故,能出手幫一把,也是看在大家同為玩家的份上。
但他能作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他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而讓自己身處危險當中……
……
女孩手腳僵硬的走在過道中。
她腳背繃直,渾身上下,只有腳尖著地。
她呆愣愣的走在過道中,表情時而陰狠,時而驚慌。
一道閃電劈過,玩家在電光中隱約看到一個面容腐爛,渾身血肉模糊的女人,正站在女孩的身后。
她的手握住了女孩的胳膊,慘白的雙腳墊在女孩的腳下。
八九個月大的肚子,頂著女孩的后腰。
女人穿著一條紅艷艷的裙子,半張臉被重物壓癟,紅白色的腦漿糊在頭發上,形容極其可怖。
鮮血順著女人蒼白浮腫的腳,淌到地上,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個的血腳印。
女孩的身體在女鬼的掌控下,動彈不得。
下一秒,女孩臉上的皮膚下,突然鼓出一個手掌形狀的凸起。
那手掌只有嬰兒手掌般大小。
它在女孩的皮膚下東竄西跑,一會兒從眼睛冒出來,一會兒又從嘴巴滑過去。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游戲給的天賦,就像一個空架子。
女鬼架著女孩的身體,一步步朝洗手間走去。
女孩哀求的看向周圍的玩家。
她想向周圍的玩家求救,可玩家們卻不敢與她對視。
他們不是不想救人,但也要有能力才行。
在飛機里的鬼怪面前,他們每個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玩家們紛紛側頭,避開女孩求救的目光。
當一個人深處危險之中時,她會非常渴望有人能來幫幫自己。
這是人之常情。
但女孩同樣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幫她,因為大家都想活著。
就在女孩以為今天必死無疑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來。
“在這狗幾把地方窩了大半年,老子他媽的受夠了!小姑娘別怕,我來幫你!”
男人說罷,一個助跑跳到女孩身后,抽出短劍就往女鬼身上捅。
可女鬼根本不怕。
女鬼死死拽著女孩的胳膊,將頭擰了一百八十度,對著身后的男人就是一聲,“哈!”
男人被這一‘哈’直接崩出二里地。
“誒呀我擦!這娘們兒口臭!”
女鬼:“……”
玩家:“……”
之前坐在女孩身邊,差點被鎖喉的男人,見狀迅速掏出裝備欄里的符紙。
他將一沓符紙塞進中年男人的手里,語氣急促的道:“把這個纏劍上試試。”
中年男人接過符紙,按對方說的,將符紙纏在了劍上。
隨即再次撲向女鬼。
有了符紙的加持,中年男人一劍橫穿了女鬼的腦子。
女鬼的兩個太陽穴被中年男人一劍捅了個對穿。
符紙與魂體接觸的瞬間,響起‘滋啦滋啦’的烤肉聲,直接將女鬼的兩個太陽穴,燙冒了煙。
男人一手握著劍柄,另一只手握住劍鋒,用盡全力將女鬼的腦袋往后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