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對夫妻中男人看見了傅言。
他放開年輕的妻子,越過燒紙的火盆,大步走到傅言身邊,“先生,你也是來送小女最后一程的吧?”
傅言看了看哭成悲傷蛙的眾人,也入鄉隨俗的癟了癟嘴,“嗯,怎麼不是呢。”
第227章 死亡列車(8)
“嗯,怎麼不是呢。”
傅言說罷,抬頭看了眼靈堂上的照片和名字。
照片上的人,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女孩。
頭上戴著一個古代格格式的發卡。
笑容十分燦爛。
而女孩的名字叫,王安安……
女孩的父親見傅言是來吊唁的,便熱熱情情的將人往車廂里面迎。
男人身上濃郁的煙草味,熏得傅言直皺眉。
他避開男人迎他的手,徑直朝車廂里走去。
在路過,燒紙的火盆時。
傅言出其不意的來了個稍息,直接將火盆一腳踹翻。
踹死者的火盆,是對死者極大的不尊重。
家屬跟賓客見狀,紛紛站起身,橫眉冷對的看向傅言,讓他給個解釋。
傅言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最后停在一個二十多歲,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身上。
這個年輕女人站在家屬的位置,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冷漠。
在傅言踹翻火盆時,她甚至直接樂出了聲。
賓客見傅言踹翻火盆之后,非但沒覺得抱歉,反而還盯著這家的大女兒一個勁兒的瞧,心下都非常生氣。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踹了人家的火盆,都不道歉的嗎!”
“你是不是想找茬啊!”
賓客那邊劍拔弩張,傅言這邊依舊吊兒郎當。
眼瞅雙方要打起來了,女孩兒的父親趕緊站出來打圓場,“誒呀呀,這位小兄弟,不是故意的,來來來,我們把火再點起來。
”
女孩的父親剛才就走在傅言身邊,傅言是不是故意的,他看得最清楚。
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畢竟是在葬禮上,又不能讓雙方真的打起來。
女孩的父親側頭看向傅言,希望他能順坡下驢,道個歉,承認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傅言向來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
即便他現在不記得自己是誰,但這個美好的品格,他卻依舊保持著。
他當即甩開女孩父親的胳膊,義正言辭的指責道:“叔叔,你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故意的了。”
“我明明就是故意的。”
女孩父親:“……”
各方親友:“……”
“誒,你這人……”
席上的一名賓客,站起來就要朝傅言噴糞。
卻被未卜先知的傅言無情打斷,“你等會兒,我先噴。”
“這麼大人了,沒點常識嗎?”
“不知道在密封空間內燒紙,容易引起一氧化碳中毒嗎。”
“咋的?這是活夠了,想下去給小姑娘殉葬?”
傅言指著在場賓客的鼻子,慈眉善目的給他們科普。
眾賓客:“……”
可惡!
這個男人說的居然該死的有道理!
“怪不得,我有點頭暈呢!快,你們快扶我坐下。”剛才那名站起來,準備噴糞的賓客,聞言造作的扶著旁邊人的肩膀,柔弱的坐了回去。
傅言滿意的點點頭,“乖了。”
傅言科普完知識,隨即看向剛被他正刺過的女孩父親,“叔,內女人是誰?”
傅言說罷,小手一指剛才看熱鬧還笑出聲的年輕女人。
女孩父親:“……”
“那是我的大女兒,林甜甜。”
傅言頓悟的點了點頭,“大女兒姓林,小女兒姓王,叔叔好福氣啊。”
女孩父親:“……”
這聽著咋不像好話呢?!
傅言越過女孩父親,徑自走向哭的渾身顫抖的女孩母親。
女孩的母親以手掩面,哭的十分痛苦。
她的左手上,帶著一個花紋奇特的對戒,對戒的中央鑲著一顆方形的鉆石。
傅言走向上,揪著女人的頭發,強迫她露出埋在手心里的臉。
女孩的母親很年輕,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
淚水在女人的眼眶中打轉,傅言靠近她時,她還會驚恐的瑟縮,看起來可憐極了。
傅言拽著她的腦袋,左右瞧了瞧。
隨后揪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又重新按回了她的臂彎,“你繼續。”
女孩母親:“???”
這人什麼毛病?!
女孩母親抹了把淚,撲到老公懷里,繼續嚶嚶嚶。
傅言扒拉開靈堂上的眾人,走到女孩的棺材前。
為了方便親朋吊唁,棺材上蓋了一個透明的棺蓋。
傅言透過棺蓋,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的面容。
棺蓋里的女孩死氣沉沉,臉上涂了一層厚厚的粉。
傅言抬手,一把推開棺蓋。
棺蓋推開的瞬間,一道帶著濃烈恨意的精神波動,直沖傅言的識海。
坐在傅言對面的賓客,見傅言私自打開棺蓋,起身就要去阻攔。
卻被傅言一棺材蓋拍回了座位。
傅言打開棺蓋,俯身敲了敲尸體的腦門,“不要作。”
下一秒,那道恨意果然有所收斂。
傅言隨即彎腰,開始檢查女孩的尸體。
棺材里的女孩體態纖長,身形瘦弱,看年齡少說也有十三四歲。
傅言抬頭看了眼遺照里八九歲大,笑容明朗的女孩。
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不相干。
若不是五官處隱隱還帶著小時候的影子,還真讓人辨認不出來。
傅言擼起襯衫的袖子,將手伸進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