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想法才連同尿意一起,釋放出去。
趙紅解決完,神清氣爽。
她提上褲子,回頭準備沖水。
余光卻瞥見,隔間門外突然多出一雙灰白色的腳。
那雙腳很小,腳上涂著鮮紅的指甲油,腳面青筋凸起,泛著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趙紅呼吸一窒,渾身汗毛倒豎。
她慌忙把手機揣進兜里,遮住手機電筒上透出來的光。
“咚、咚、咚、咚!”
沉重緩慢的敲門聲響起,每一下都敲在趙紅的心上。
她縮在廁所的角落,捂著嘴,不敢出聲。
“姐姐——姐姐——!”
女孩拖長音調的聲音在隔間外響起,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與陰森。
趙紅一下就認出這聲音,是白天那個羊角辮。
此時趙紅的心里,再沒有白日對小女孩的疼愛。
她現在滿心都是恐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女孩似是敲煩了,開始用身體撞門。
“咚!咚!咚!”
木質的門板被撞得一顫一顫的。
“姐姐——開門——開門——!”
女孩勾魂的聲音,逐漸變得尖銳凄厲。
趙紅躲在廁所里,驚恐的看著隔間的門。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聲音突然消失。
趙紅站在隔間的角落,警惕的沒有出去。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
確認門口沒有動靜,趙紅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靠著木板無聲的喘著粗氣。
突然,一只蒼白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緊接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從旁邊隔間的空隙下伸了過來。
“抓——住——你了——嘻嘻——!”
羊角辮咧著嘴,露出漆黑尖利的牙齒,沒有眼白的眼珠陰惻惻的盯著趙紅。
趙紅來不及尖叫,整個人猛地被拽倒,從隔間的縫隙下拖了過去。
瘋狂的啃噬聲后,一切歸于平靜。
羊角辮舔掉嘴邊的鮮血,拖著一張鮮血淋漓的人皮,消失在了三樓樓梯的拐角。
為保護玩家隱私,直播間的畫面一直停留在女廁所門口。
【狗比直播是不是玩不起!】
【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觀眾不能看的!】
【上個廁所要不要這麼長時間啊!】
直播畫面再次運作時,趙紅已經回到了宿舍。
她走到自己的床鋪前,掀開被子上床睡覺。
黑暗中,傅言倏地睜開了雙眼。
第二日早晨,孩子們上早課。
玩家們洗漱完畢,在餐廳吃飯。
不知是不是昨晚太累的緣故,除了傅言三人外,其余人看起來都沒精打采的。
玩家們今天沒再孤立傅言他們。
他們甚至主動招呼三人一起吃飯。
但傅言并未與他們同桌,三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三人吃到一半,江遠端著餐盤過來了。
他坐到傅言身邊,神情糾結,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內個對不起哈,昨天的事,我給你們道個歉,你們別介意,我不是故意要孤立你們的,就是……就是……”
江遠‘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他似乎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昨天的行為。
他知道傅言很強大,本欲與其交好。
可昨天就像鬼迷心竅一樣,驀然對傅言他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厭惡感。
而他自己都不明白,這種厭惡感從何而來。
“哎!算了,反正就是對不起。”
江遠煩躁的捋了捋頭發,“對了,我今早聽說一個線索,跟你們分享一下,那邊有個玩家考前押題,押過這個副本。”
“他說這個副本刷新過六次,咱這是第七次,每次十三名玩家,一共才死過九個人……”
江遠這兩天腦子混漿漿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傅言說這些。
但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這時,孩子們完成早課,魚貫進入食堂。
孩子們出現的瞬間,玩家一改剛才的萎靡,臉上都露出十分開心的神色。
他們熱切的招呼孩子們入座,幫孩子們打飯喂水,忙前忙后。
江遠也忘了自己要干什麼,起身直直的朝孩子們走去。
走前還不忘瞪傅言一眼。
何舒陽:“你們不覺得他們的表現很奇怪嗎?就算這群孩子長得再可愛,那也是副本里的,他們有必要這麼照顧嗎?”
“少了一個孩子。”何舒月也抬起頭,小聲道:“昨天那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不見了。”
他們來時,孤兒院有29名孩子,現在只剩28個了。
何舒陽兄妹說完,看向傅言,想聽聽傅言的意見。
卻看見他正盯著,那邊一個叫趙紅的女玩家,看個不停。
與其他玩家不同,趙紅身邊沒圍著小孩。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安靜的吃飯,臉上時不時露出滿足的微笑。
何舒陽:“那個女人有問題?”
傅言點點頭,他用雙手比了個相框,將趙紅某個部位圈在框里,“好像……小了點。”
何舒陽:“……”
得,這老流氓又犯病了。
早飯結束,玩家跟孩子們一起回教室。
何舒陽他們則向教室里負責教孩子們禱告的修女老師詢問了羊角辮的下落。
修女老師木著一張臉,見怪不怪的道:“不見了?那應該是被人領養了吧。”
“應該?”
何舒陽覺得這個修女簡直是在胡說八道,她根本不知道羊角辮去哪了,她甚至都不知道羊角辮不見了。
何舒陽覺得在修女這打聽不到什麼線索,拽著妹妹就準備走。
傅言卻突然開口,“請問老師,像她一樣被領養的孩子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