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映照出他的臉。
是莫謙。
莫謙身上穿著的同樣是藍白病號服,和鄭循趙燃相比,他幸運的地方在于,他擁有一雙方便行動的跑鞋。
這是他剛剛在床底下找出來的。
至于鄭循他們到底是沒找到,還是三層根本沒放鞋,這已經隨著他們從病房撬窗出逃,而成為一個謎。
總之情況就是鄭循趙燃到現在仍然穿拖鞋遛。
自己給自己增加游戲難度。
莫謙來到走廊,和鄭循一樣,他也帶出來一樣東西做武器。
——是墻上懸掛的石英鐘。
他把鐘表放在手里,夾在胳膊和身體之間,左右觀察著走廊的情況。
沒有人,也沒有怪。
空蕩蕩的,反而更瘆人。
莫謙記得自己明明在醫院和趙燃說話,趙燃突然沒電,嚷嚷著累了,叫其他人都出去。
他和李溯,還有尤雪姍不得不離開病房,免得打擾趙燃休息。
在一樓他們還碰見了顧修齊,打了個招呼。
對方帶著花和水果,原來他也是要來探望趙副隊。
李溯告訴顧修齊,趙燃已經休息,只能改天再來。
顧修齊回了句好,這時突然來電話,他就到旁邊接電話去了。
莫謙和李溯是坐一輛車來的,也打算一起回去。尤雪姍在平臺叫了個車,在一層大廳等著車來。
之后李溯莫謙兩人就準備從醫院的正門離開。
自動感應的大門已經在他們面前敞開,這時莫謙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他以為是自己太久沒休息,身體終于支撐不住。
但現在看來,一切沒有這麼簡單。
他進入了第七病院的副本。
這個副本,明明已經被鄭循通關,應該早關閉了才對。
然而事實是,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右手被銬住。
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莫隊,第一反應就是解謎。
也算是職業病了。就算在副本外有人把這些職業玩家綁架,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解謎找鑰匙。
莫謙運用他無比智慧的腦子,很快破解了密室的謎題。
首先用石英鐘提示的密碼打開手銬,然后,墻上的涂鴉是第二個線索。
只要用那把手電筒去照上面的文字,就會發現,在兒童涂鴉的附近,多了許多其他的文字。
“救命”“救我”“我沒有病”“放了我”……
大多是這樣求救的話。
而在這些隱藏起來的文字中,就有數字密碼。
莫謙用密碼順利地打開了病房的門。在開門之前,他最后用手電筒照了一圈房間的墻壁。
上面寫滿了求救的話,不知道這病房里的人,之前經歷了什麼。
他把手電筒的光關上,然后開門,面對的就是空蕩蕩的走廊。
——還是先查看一下場景吧。
看清楚眼前的場景的莫謙在心里這樣打算。
他沒有開手電筒,走廊里的月光足夠照明。
莫謙決定先從右手邊出發,看看那邊都有什麼后,再返回來。
他走了一段,昏暗的環境把距離都拉長了,讓人在感官上覺得漫長。
莫謙來到了他右手邊的第一個房間。
也是病房。
他試探著壓了壓門把手,門是鎖上的。
無法進入。
莫謙只能放棄,他并沒有停留,直接到下一間。
這又是一間病房。
不過……和前面的不大一樣。
剛才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莫謙就發現這堵墻有不平坦的地方。
他以為會藏著什麼線索,稍許駐足,打開手電筒。
他看得沒錯,這地方確實有一塊微微凹進去。
莫謙反手叩了叩墻壁,聽聲音是否有不同。
前兩下都是悶響,很明顯是實心的墻壁。
等到第三下——
咚。
……
這里是空的。
莫謙皺起了眉,他上前一步,打算看看究竟。
砰!
莫謙的上身剛探出去,聽見里面傳來異響,他立刻向后撤。
他眼睜睜地看見眼前的墻壁,被生生掏出一個大洞!
煙塵到處都是,莫謙用手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一步。
很快,有個穿著病號服的長發女人,以極其扭曲但迅速的姿勢爬出來。
“……你該不會,是雪姍吧。”
“嗨莫隊。”
尤雪姍拍拍長發上沾的塵土,同樣穿了藍白病號服……還有拖鞋。
她站在莫謙面前,兩眼閃著清澈的光。
“你怎麼,”莫謙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從哪里問,才比較合理,眼前的尤雪姍到處是槽點,“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在房間里發現了這個窟窿,”尤雪姍指指身后,“估計是之前住在這間病房的人挖出來的,感謝前人栽樹,我這后來的狠狠乘涼。”
“……”
尤雪姍用手隨意梳了兩下長發,她對于自己突然進入副本這件事似乎適應良好。
“所以我們現在被關在精神病院里了?”
“可以這麼認為。”
“挺好,”尤雪姍點點頭,“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
“真的,”見莫謙無語,尤雪姍還補充一句,“反正我們這些玩家,最終的歸宿都是這里。”
這回莫謙是真的沉默下來。
尤雪姍無意傷感,她鐵石心腸,傷感和她也不搭邊。
“這里是二層?”尤雪姍的眼力也很好,一眼就望見了走廊盡頭亮著的一個“2”。
“沒錯。”莫謙點頭。
“既然是副本,”尤雪姍開始左右張望,“怎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