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人的鄭循,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眼前這富有“童趣”的一幕。
“我還是喜歡直白點的。”
鄭循知道自己在賭,走到這一步,突發狀況太多,事情的走向和他最初模擬的結果天差地別。
從他們進入副本,見到那個特別的、被繪制了圖案的搖號機后,一切就在脫軌。
最初是宋姚,然后是裴鳴歡、林逸聲……他們接二連三地看見了奇怪的幻象。
甚至于現在的霍子鄢、沈冠玉、孟憐,以及鄭循自己,都仿佛被錯亂的空間弄得支離破碎。
“反常的事情太集中,反而顯得刻意。到處都是不可逾越的界線,我不喜歡。
規則什麼的,打破了,會怎樣?我倒要看看,究竟怎樣。
不管是時空還是幻境,都別想困住我。”
安安的一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時空的邊界,在這里,它們遇到了障礙,四小只噗通噗通摔了幾下。
這就是所謂的“邊界”了。
它們沒有氣餒,再次站起來,扶著那看不見的一道墻,身子用力地撞。
每撞一下,它們的身子就會長高,變得強壯,力氣也大起來。
從一開始那丁點的力氣,慢慢地,擁有了讓整面“墻”都在顫動的力量。
不僅如此,安安的小背包里面,還跳出了許多娃娃。這些曾經讓鄭循吃了許多苦頭的小東西,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可靠的幫手。
空間的屏障瀕臨破裂的邊緣。
鄭循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被困于火海中的霍子鄢等人,也不去管安安幾口人的進展如何。
他在集中于自身。
狼藉和混亂中,鄭循在觀照自己。
他收回過度分散的注意力,讓力量和精神都回歸到身體內,變得沉著冷靜。
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蒙騙。
不要把精力浪費在不存在的敵人身上。
鄭循這樣在心中反復默念,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
而隨著他自身意識的變化,周圍牢不可摧的空間屏障,也出現了道道裂痕。
安安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它的右手臂,使出最大的力氣,揮出一拳。
這一拳砸在了已經出現裂隙的屏障之上,砰地一聲,那隔絕鄭循與其他玩家之間的“墻”,發出了巨大的碎裂聲。
像一塊玻璃被石頭砸破,嘩啦一響,幻境被徹底打碎。
玩家們,該從噩夢中醒來了。
鄭循第一個睜開眼睛,頓時產生了失重感,他在下墜。
他緊急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兩腿微曲,腳掌先著地,雙手抱頭身體團起,保護關鍵部位。
幸好高度不算高,他又及時變化姿勢,所以只受到了輕微的擦傷。
在他之后,霍子鄢和沈冠玉也先后掉落下來。
還有孟憐。女生的力氣相對較小,弄破那只繭花費的時間稍微多了些。
沒錯,繭。四人先后落地后,第一時間看的是他們從哪里掉了下來。
就在他們的頭頂正上方,吊著許多大小不一的蛾繭。
這些繭最小的和自然界正常的繭差不多,大的足足能裝下兩三人。
至于包裹住他們的那些繭,大約只有一人高,也只能放得下一個人。
這樣大小的繭,總共有七個。
就是為了他們這一行的玩家專門準備的。
而他們之所以遇到種種無法解釋得通的怪象,包括時空的變化,突然多出來的一條通道、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等等,都是假象。
幻境早在他們搖號結束后的那一刻,就開啟了。
如果他們不能及時發現,就會被自己的想象殺死。
——
【白塔百科】
關于西裝。隨著白塔商業化程度加深,選手們經常有著裝的需求。對待西裝的態度,大致分為:喜愛,可當作第二層皮膚(肖俊、顧修齊等);隨便,無所謂穿無所謂不穿(程杰、許觀等);討厭,須強行塞進西裝里(鄭循、李少安、賀雨星等)。
關于發色。除了調色盤大師賀雨星,白塔大部分男女選手都是原生發色,只是偏黑偏棕的區別,發型倒是千差萬別。
【塔圈熱議】
今日熱議:暗戀、和熱戀、和結婚,選手和粉絲朋友們會如何回答呢。
第299章 繭中的人
在那些巨大的繭中,其中兩只,有血液絲絲縷縷地滴下來。
它們仿佛在呼吸,表皮一放一緊,似是有生命。
鄭循看著那兩只繭,又觀察了一圈周圍的地形。
他們還是在四螟大廈的內部,只是,沒有了幻境帶來的濾鏡,這里愈發顯得殘破。整齊排布的地面瓷磚早就變得面目全非,墻壁發霉,像中毒的皮膚,斑駁不堪。
草籽和樹種被風送進了門,在角落扎根。
有幾棵長得出奇得高大,在一層的地面生長,一直頂到了二層。
不知道吃了什麼,營養充足。
數不清的藤蔓攀附在粗壯的樹根上,汲取樹的生命,搶奪著生存空間。
黑殼的昆蟲,大的有巴掌那麼大,在葉片間穿來穿去。
完全是一副破敗頹萎的景象。
在一層的天花板,樹枝和蛛網交錯,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格子。
那些格子的下方,就是懸掛的蛾繭。
黑暗中傳來昆蟲振翅的聲音,只見一道漆黑的影子飛過,落在其中一只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