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選手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直覺其實是由他們過往的大量經驗凝練出來的一種瞬間的判斷力。
程杰開始觀察。
這些假神職真狼人都是像人一樣,兩條腿站立。
如果只數鞋子的數量,是能對應上的,沒有多或者少。
然后,程杰把視線移到那些白布。
因為蠟像格外高大,狼頭上也裝飾著相應的神職所具有的頭飾,比如獵人耳朵上別著的煙,還有預言家頭上的軟帽,等等。
程杰把目光鎖定在女巫蠟像上。
女巫蠟像有著長長的披風,布料是柔軟的,一直垂到地面。
從空間來看,那里足夠藏一個人了。
程杰謹慎地走過去,怕打草驚蛇。
雖然穿的是皮鞋,走的還是地板,但程杰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腳步聲。
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就是成功做到了。
他靠近了女巫蠟像,湊近之后才發現,那里露出了皮鞋的鞋尖一角。
就像尾巴一樣,程杰把手槍掏出來,對準了披風的陰影處。
然而下一秒,槍口突然調轉向上!
在程杰調整瞄準方向的同時,女巫頭頂的白布忽然張開,從天而降,對準程杰的腦袋就要壓下來。
程杰罵了一聲。
“就他媽知道你在這兒聲東擊西!”
他把槍迅速插回槍套,只有一枚子彈不能隨意浪費。
然后他伸手朝著白布的某個方向一抓,抓住的恰好是鄭循的手臂。
他把手掌收緊,將白布后面的鄭循狠狠摜在地上!
鄭循硬是吃了這一記悶虧,為后面的逃跑操作做準備。
他把一支手槍掏出來,這支是屬于前狼人顧修齊的,被他昨天撿漏撿到手。
狼人的手槍每到夜晚會自動填充一枚子彈。
鄭循把手槍上膛。
近在咫尺的程杰自然聽見了槍上膛的響動。
“對射是吧!大不了一起死!”
他也把槍掏出來。
鄭循給槍上膛后卻不擊發,而是又把保險關上了,然后拔腿要跑。
“還敢跑?!”
程杰一手拽緊寬大的白布,后拖,一只腳踩上去的鄭循哎呀一聲,身體重心偏移。
但他在沒有支撐點的情況下,迅速調整重心,重新恢復平衡。
然后繼續開溜。
“程杰欺負新人!欺負后輩!我要去論壇曝光你!”
他一邊跑還一邊囂張地喊。
“把嘴閉上吧你!除了出道時間短你哪兒像個新人!”
程杰抓著他的西服下擺,要直接一錘子錘死,結果又被鄭循滑走了。
“你不能刀我!你沒打招呼,你不講武德!”
“我他媽現在要刀你了!好了我說過了,我能刀了吧?”
“那你站住,我過去!”
“你站住,我過去。”
鄭循聽他這麼說,還真放慢了腳步。
程杰一愣。
雖然知道對方鬼點子多,但那一刻他還是突然興起一種“鄭循要認輸”的念頭。
這個念頭,程杰半夜回想起來,都要抽自己倆巴掌的程度。
他要不是間歇性腦子罷工反抽,他的個人排名還能向前面進一兩位。
但當時的程杰沒想到許多,他還勸鄭循放下武器呢。
“現在三狼一神,你要全刀掉你時間也不夠,就算你現在用那把手槍打死我了,還是2。
乖乖束手就擒,拿到獎勵我可以分你一半。”
提起獎勵,鄭循好像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吧,那我信你一次。”
鄭循猶豫三秒之后,向程杰的方向走了一步,把手中的槍也要遞過去。
程杰攤開左手,但右手悄悄開了手槍的保險,準備隨時攻擊。
鄭循的手臂伸長,眼看著那把槍要碰到程杰的手掌心。
然后,他猛地抽回手,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跑,邊跑邊叫囂。
“逗你玩的哈哈哈哈哈哈!程杰你這大笨狼!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我要拿全部的獎勵!人生就他媽是瀟灑一回!哈哈哈哈哈哈——”
鄭循一邊怪叫一邊放狠話,程杰在身后直罵,追著他來到一樓。
一樓的燈全都滅掉,窗簾也是拉緊的,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但程杰還是直奔著門廳的方向,他聽見門板碰撞的聲音了。
古堡的正門和房門一樣,都是不能上鎖的。
厚重的門板開了一條縫隙,程杰想都沒想,直接推開。
幾乎是同時,門突然從外面拉開。
喬墨丞和程杰差點撞了個正著。
“媽的程杰!”
“喬墨丞!你——鄭循人呢?!”
“你問我我他媽問誰?這小子——”
喬墨丞和程杰不約而同地向上看。
果然!鄭循這個就喜歡趴窗趴柜子的家伙現在就藏在門廳鞋柜上方對稱設計的置物柜上。
剛才是他爬上去之后,踹了一腳大門,門開了,才導致另外兩人鬧出一場烏龍。
鄭循的眼睛被門縫中泄露的月光映照,在淺淺發亮。
三人靜靜對峙。
直到程杰喊出聲。
“快抓!”
三人瞬間有了動作,鄭循吱溜溜地從柜子上爬下來,另外兩個人立馬動手抓他。
亂跑的鄭循手腳還不老實,一邊跑一邊把東西弄倒掀翻。程杰和喬墨丞不止要摸黑抓人,還得閃避他不斷制造的各種障礙物。
玻璃的碎裂聲、家具被推倒后砸在地板上的沉重聲音,再加上一些不是很文明的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