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
“桌子上的百合花是護士姐姐從花店買來的。我很喜歡,醫生也看看吧,有助于愉悅心情。”
“嗯。”
“醫生,”病床上的人似乎歪了下頭,“你還是認為自己病得不輕嗎?”
“……”
“醫生”沒有回答,鄭循卻很驚訝。
這是什麼情況?
病人在問醫生是不是病得不輕?
反客為主???
病房內重新安靜下來,窗外有鳥的鳴叫,還有小孩子玩鬧和拍皮球的聲音。
鄭循感覺到他在緩緩下蹲,兩手抱住頭,很痛苦的樣子。
他聽見“自己”突然發出哭聲。
“我沒病,我沒病!病的是你!請你不要再動搖我了!”
“唉,”病床上的人在嘆氣,“該治病的在外面逍遙,沒病的人卻在這里受罪。再見,醫生。你明天再來我這里就診吧。”
他的語氣還挺理直氣壯。
那人倒頭側躺,臉對著窗外,似乎不打算與任何人對話了。
醫生重新站起來,擦了擦眼淚,頹唐地向外面走。
房門關上后,他聽見里面又傳來被子摩擦的細細簌簌聲,然后又是重復的一句——
“你好,醫生。”
……
離開病房之后,他低垂的頭終于能夠正常抬起來。
他看見門上的房間號——
。
是第七病院那個神秘的房間。
鄭循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奇怪的夢。
他被手機振動的聲音驚醒,迷糊著睜開眼睛,按了下開機鍵看時間。
。
鎖屏頁顯示了十幾條新消息,還有三個未接通話。
鄭循的腦袋昏沉沉的,他把頭再次埋進枕頭內,暫時不想理任何人。
可惜打電話的人一根筋,不肯放棄。
鄭循沒辦法,一手摸索著手機,頭繼續埋著,接通電話。
“喂……”
“死了沒?”
“嗯,死了。”
他要掛斷通話。
“哎哎哎,別掛!”
對面的人聲音有些急切,鄭循被吵得煩,把手機拿遠了點。
“程杰,有事說事。我不像你,我不用打卡上班的。讓我睡覺。”
“……”
手機另一頭的人沉默了一瞬。
“要不你看眼手機屏幕呢?”
鄭循頂著雞窩腦袋,艱難地睜開眼皮。
通話界面掛著賀雨星三個大字,還有金毛頭像。
竟然是賀雨星打來的語音通話。
搞錯了對象,但不要緊。
鄭循將錯就錯,當作自己啥都沒看見。
“好了程杰,我掛了,有事見面說——”
“等等等等!好家伙,你這是又在敷衍人是吧!”賀雨星脾氣急,本想嗆兩句,但余光瞥見對面坐著的正副隊,兩座大山壓住了他的氣焰。
“我是要和你說正事。”
“嗯,不聽。”
“……”
鄭循油鹽不進,賀雨星心想他不來正好,準備和隊長匯報。
“蕭隊,你看,就說了他肯定不來。”
蕭寒背對著光坐在會議桌的皮椅上,沒有回應。旁邊的副隊喬墨丞手中轉著一支中性筆,萬世藍金雙色的隊服披在身上,看起來很懶散。
“雨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打了個哈欠,“人家不來你不會砸錢請嗎?是不是想白嫖。”
“副隊,這不是錢的問題……”
“怎麼可能?”喬墨丞手里的筆掉了,又被他撿起來,“這世界上只有兩個問題,錢的問題,和錢不夠的問題。”
“……不是,他比較特殊。鳴雀他們快把半個家劃給他了,也沒留下人。”
“真的?這世界上還存在這種沒有被金錢洗禮過的靈魂?”喬墨丞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豎了個拇指,“那我稱贊他。”
“……”
賀雨星開的手機免提,其他人的聲音都能被收錄進來,因而鄭循也能聽見喬墨丞的話。
他頓了一下。
“能給多少錢?”
“……”
賀雨星無語至極,喬副隊的拇指扳回來,豎起了中指,再豎起食指。
“看吧,兩個問題。”
“……”
從剛才到現在開口的三個,沒一個正經人。最后還得是蕭隊開口。
“雨星,你還沒有給鄭循說明情況。”
賀雨星只好硬著頭皮給鄭循解釋他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來。
原來最近萬世要開展一場友誼賽,需要尋找合作的公會。贊助商那邊指定了要鄭循,所以就來問問他的想法。
“這次友誼賽我們萬世上的都是新人,也算是推新了。循回公會就你一個人,但是出道沒有半年,也算是新人。新人對新人,滿足友誼賽的舉辦條件。”
鄭循恢復了些精神,他翻了個身,陷在柔軟的被子里,聽見賀雨星這話笑了。
“只要新人對新人,你這友誼賽就公平了?還是考慮考慮別人吧。別到時候我把你們的新人打哭了,還要我賠償精神損失費。”
“嘿呀你口氣還不小——”賀雨星剛要發作,被蕭寒以手勢制止。
后者勾了下手,賀雨星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手機奉上。
“鄭循你好,我是蕭寒,萬世公會一隊的隊長。”
蕭寒的聲音屬于清冷掛,和他的名字一樣,五臟六腑都沁涼了。
“你好呀,蕭隊。”
鄭循打了個招呼,還挺有禮貌。
“我們想邀請你來參加友誼賽。”
“可以。”
鄭循的干脆果斷讓在場的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蕭寒本人。
賀雨星站在旁邊傻眼。
?????
孤立他是吧!
第86章 我只是閑
賀雨星有點要炸。
“鄭循,你聽清楚我們隊長說什麼了嗎?這個友誼賽需要你和新人一起。
你知道新人有多新嗎?剛從青訓營畢業的小孩。”
“我不知道,”鄭循從床上翻身下來,“但我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