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你是反抗的希望。」
【第六日】
這是最后一輪游戲,為期五天的大逃殺。
所有人都被分配了一包物資。
我的包里竟然有一把槍。
真槍。
導游展示了一張照片,是修在半山腰平臺上的停機坪。
「五天之內,第一個登上直升機的人,將會獲得勝利!拿走所有獎金!」
「其他人呢?」我問。
「其他人——」他笑笑,「全部 OUT!」
雨林里,安琪已經早早地等著我了。
「奇怪。」她說。
「怎麼了?」我問。
「劉煒聯系不上了。」
原來,安琪和劉煒約定好了,在這里共享情報,并一起逃出海島。
但從昨天開始,他就失聯了。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如果安琪和劉煒都是帶著目的而來,那我呢?
我到底要做什麼?
我又想起方博死前重復的那句話:活下去——你是反抗的希望。
他讓我反抗誰呢?
反抗導游嗎?還是反抗幕后主使?
我邊想,邊帶著安琪向島的中部前進。
照片既然是半山腰,那只能是在海島中心的那座山。
越往里走,我心中那股詭異的熟悉感越強烈。
沒錯,我一定來過這里。
涂抹驅蚊草汁液的時候,我原本是背過身去的,安琪卻忽然叫我幫忙。
「我背上夠不到,你幫我一下。」她說。
我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地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安琪裸露的后背。
看著安琪蜜色的肌膚和迷人的背部線條,我的臉瞬間紅透。
「愣著做什麼。」安琪催促,「快點兒啊。」
我擠出汁液,輕輕涂抹在安琪背上。
安琪穿好衣服,就轉身說道:「換我幫你。」
我好不容易消熱的臉瞬間又紅了。
突然,安琪一把穿好衣服,「有人。
」
安琪圍著大榕樹緩緩轉了半圈,然后猛地發力,瞬間將人撂倒壓住:「別動!」
「別殺我!別殺我!」
那人看見我,欣喜說道:「哥!是我啊!」
我一看,眼熟。
是捉迷藏那晚,我給過他一瓶牛奶樹汁的人。
安琪從那人懷里搜出一把小刀,沖我點了點頭。
我松開了男人:「你的武器暫時由我們保管。」
男人連連點頭:「好。」
安琪問:「這附近還有適合過夜的地方麼?」
我搖搖頭:「第一天晚上我圍著大榕樹走出了幾百米,沒有再發現可以休息的地方。」
安琪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在這里過夜吧。」
天色變暗,那男人也掏出壓縮餅干吃了起來。
我和安琪商量好,我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
她也不廢話,裹緊衣服窩在粗壯樹根的縫隙間,閉上眼。
夜色漸深。
「哥,」男人靠了過來:「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啊?身手這麼好?」
「我是戶外生存愛好者。」我說。
男人哦哦兩聲,繼續說道:「那你可真厲害,怪不得你能找到水和食物。我就不行了,我就是一個語文老師,除了教書啥都不會。」
我不接話。
男人也不在意,繼續說道:「誰能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這種境地,你們倆人還能輪流守夜,我一個人是睡也不敢睡,就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他的語氣沉了下來:「實不相瞞,我啊,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我明知道自己活不到最后,卻還是想要活下去。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求生的本能?」
男人苦笑了兩聲:「我家里啊,大女兒才八歲,小女兒呢才幾個月大,連爸爸都還不會叫呢。
不會叫也好,這樣以后我媳婦改嫁的時候,孩子也沒什麼包袱。」
他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但是,我這心里頭……唉。對了,我還沒介紹我自己呢,我叫陳真,就是跟那個會功夫的陳真……」
男人朝我伸出手,似乎想要跟我握手:「哥,你叫什麼……」
我正要伸手,突然,安琪卻一個翻身,用膝蓋將陳真壓在身下。
「拿的什麼?」她表情冷酷。
安琪擰住他的手腕,從他指縫里抽出一根銀針。
麻醉針。
我愣住了。
「為什麼?」安琪問,「別人也就算了,蕭訣可是幫過你的,要不是他,你連捉迷藏那一關都過不了!」
「那又如何!」陳真脖子一梗:「我要活下去!」
我一拳垂向他腦袋,直接將陳真打暈。
安琪將他翻過來,搜身。
她摸到了一張地圖。
而我從他身上搜出了整套的麻醉針。
【第七日】
我和安琪被廣播聲吵醒。
「玩家注意,捕獵者已上島圍獵。」
「捕獵者」?
我的神經開始猛烈抽痛。
眼前閃過大量血腥殘忍的畫面,刺激得我抱頭蹲下。
「怎麼?」安琪問。
我緩了一會兒,等到腦內劇烈的疼痛過去以后,才緩緩舒了口氣:「沒事。」
我似乎明白方博的意思了。
很快,頭頂就傳來一陣嗡鳴聲,是軍用無人機的聲音。
「在這兒!」左前方有嬉笑聲傳來,「熱感應無人機就是好用,一下就找到這幫獵物了。」
我利用樹干遮擋身形,只露出一只眼睛。
「別躲了,出來吧。」腳步聲越來越近,「你們的存在就是供我們玩樂……」
聽腳步聲,應該有五個人。
我從樹后躥出,瞄準頭前那人的膝蓋一槍射出,隨即撲到另一棵樹后。
來人痛叫一聲,跌倒在地,「他有槍!」
隨后他們朝著我的方向掃射。
我撲在半人高的草叢里,匍匐前進。
我換了個藏身點,探出頭來又是一槍,打穿了那人持槍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