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大驚失色。
「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咧開嘴。
聾老頭是這棟樓的老住戶,可以說是看著于聰長大的。
兩個于聰的氣質言談、過往經歷可以說是千差萬別。
驟然換了個人,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殺人犯「于聰」再怎麼演,總還是有破綻的。
大道上遠遠響起急促刺耳的鈴聲,叫得人心慌。
正往我們的方向來的。
那是救護車的警報聲。
聾老頭死了。
據醫生說,是因為失足滑倒導致腦溢血。
第一發現人是老頭樓上的鄰居于聰,他撥打了 120 急救,可還是太晚了,人沒搶救過來。
但我不信!
一定是「于聰」殺了聾老頭!
聾老頭只是懷疑一下,就被「于聰」殺了。
那我呢?
親眼目睹他殺人的我呢?
他想殺我!
只要時機合適,他絕對會殺我永絕后患!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將兩人的毛發分別封裝好,做上標記,加緊送去做醫學鑒定。
同時,我還要找一個人。
就是殺人犯「于聰」提到的和我一模一樣的女人。
6
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那個女人的事,她是否真的存在,又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那個女人真是平行世界的我,那她現在沒有身份證,無法乘坐火車、飛機之類的,也就是說她不會走太遠。
而且她無法住宿。
距離她離開已經過了七天。
這麼多天,她究竟會住在哪里?
如果她真是平行世界來的。
如果她計劃蟄伏在我周邊。
那她能去的只有這麼一個地方——我家。
我家住在鄰市,打車或者公交車就能到。
不可貿然行動,所以我先給爸媽打了個電話。
「喂,囡囡。」
原先捏著手機,我還有點害怕此刻她真在我家。
但一聽到爸爸的聲音,我又覺得心安起來。
平時工作忙,我很少和爸媽打電話,如今看來,還是要多和他們聯系。
之后爸爸的話,卻讓我遍體生寒。
他笑話我說:「怎麼剛走就打電話回來啊,是不是忘帶什麼東西啦?」
「你說誰剛走?」
也許是我的語氣過于驚恐,爸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連忙問怎麼了。
于聰死亡、平行世界……
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趕緊換成輕松的口吻說了幾句玩笑話,才把這事繞過去。
嘴上開著玩笑,心里卻打起鼓點。
那個「我」真的去了我家,現在她要回來了,她會來哪里?
是不是,她要來解決我了?
越想我越覺得坐立難安,當晚就收拾行李,坐車回家。
在家鄉的老屋里,我試探性地問了句爸媽。
「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
我媽被問得莫名其妙。
「你怎麼問這個?」
「你就說是不是啦?我有沒有什麼雙胞胎姐姐妹妹的?」
他們對望一眼,覺得好笑。
「當然沒有,我就生了你一個,不信給你看出生證。」
媽媽笑著起身,回到房間翻出一個鐵皮盒子。
「你看啊,家里就你這麼一個獨苗苗,你這孩子,整天想什麼呢!」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飄蕩,但我已經被別的東西吸引。
我竟然是在一家私立醫院出生的。
埃爾法醫院,聽起來像是一間外資醫院。
「這個醫院是怎麼回事啊?」
我指著醫院的名字問。
她瞇起眼睛去看那一行小字。
「哦,這個啊,當時是外國人和政府合作開的,說是里面有國外最新的醫學科技。
」
「這家醫院好啊,」爸爸也插嘴道,「去這家生孩子,車接車送,還有很多免費福利,當時好幾個鄰居都去了。」
埃爾法醫院。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樓下聾老頭的兒子說,于聰是在私立愛什麼法醫院出生的。
他說的是不是埃爾法醫院。
我打開電腦,輸入這間醫院的名字。
埃爾法醫院曾經在沿海開了三家分院,其中就有兩間在我和于聰出生的城市。
可惜,三年前,醫院因為經營中存在違規行為,匆忙關門,撤出中國市場。
我沒有雙胞胎姐妹,于聰也是獨生子。
那「安可」和「于聰」究竟是什麼人?
晚上九點,我意外收到警察打來的電話。
于聰死了,還是死在我家里。
「什麼?他死了?」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大,對方被我嚇了一跳。
「安小姐,今晚你在哪里?」
他們在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
「我回老家了。」
「這麼巧?」
「樓下死了人,我害怕呀。」
我編了個理由回答他。
據警方的調查,于聰剪斷我剛安裝的攝像頭電路,偷偷潛入我的家中。
「他去我家做什麼?」
這個問題我也有了答案。
他一定是想連夜殺我!他還是不放心留我的性命!
我一陣后怕,手都在微微發抖,幸好今晚我不在家。
對面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我們在他家里發現你的私人物品,還有你的照片,都是、都是偷拍的……」
「所以我們懷疑,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多次有目的,侵犯你的隱私……」
他斟酌著說。
也是好笑。
房東于聰的罪行,倒是因為殺人犯「于聰」的死被公之于眾。
在旁人看來,他就是在潛入我家時死亡,其中彎彎繞繞,卻只有我一人知曉。
可「于聰」怎麼會死呢?
我疑惑地詢問道。
「他的死因是不明的呼吸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