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別那麼喪,他要是那麼好抓到,就不叫裴瑾了。」
謝英深吸一口氣,發誓:「下次我一定要抓到他!」
可裴瑾卻再也沒有出現,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地推移,大家情緒都有點焦躁不安起來。
「他會不會已經死了?」同事大膽推測,「畢竟他仇家也不少,裴家沒了,想殺他的人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應該不可能,他要那麼容易被弄死,我們又怎麼會抓得那麼費勁?」謝英條理清晰地反駁。
沒人再說話了,房間內又沉寂下來。
事情出現變化,是衛安來找我的時候。
他滄桑了許多,臉上多了一道很長的疤,他不在意地開著玩笑:「看著是不是更有電影里硬漢的感覺了?」
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他只字不提。
沉默片刻,他盯著我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滿眼心疼和愧疚,「小喬,對不起。」
我搖頭,「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不要說對不起。
次日早上,我收到一條未知短信:「我已經放過他一次了,再讓他靠近你,我會殺了他。」
是裴瑾,他終于再次出現了。
果然,他知道我當初是為了衛安才爬上了他的床,那他又是出于什麼心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走衛安的?
我第一時間通知了局里,王局緊急開會。
顯然,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行動,但一直在暗中窺視我,直到看到我和衛安見面,才忍不住出來威脅。
我看著衛安,提出一個計劃。
「既然他那麼在意,那我們安排一場假婚禮,把他引出來。」
「他在暗我們在明,衛安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真的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再讓裴瑾繼續韜光養晦,誰能保證不會再出現第二個裴家?」
王局最后拍板,「準備實施抓捕。」
11.
婚禮被安排在教堂。
我們特意放出消息,并做了周密的部署和安排。
從我家到去教堂的路上,以及教堂周圍,我們都做了準備。
可去教堂的路上,我乘坐的婚車被挾持了。
感覺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一只手從后面勒住我的脖子,我被迷暈過去。
醒來后,我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躺在一張中式的大床上。
身上純白婚紗也換成了大紅的中式婚服,整間屋子都布置成喜慶的婚房模樣,大紅的「囍」字貼得隨處可見。
摸了一下,身上的 GPS 定位器果然都已經被取走了。
我沒有太過驚慌。
誘捕失敗,我被劫走,這種可能性也是在我們的考慮之中,組織給我的命令是,如果被劫,想辦法探查清楚裴瑾還有多少勢力。
這時,裴瑾也一身大紅的中式喜服,一臉冷肅推門進來。
看到我,他表情軟了下來,目光癡迷在我臉上流轉,勾唇淺笑,「絨絨,你好美。我們才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我沒心思跟他虛與委蛇,「衛安呢?」
「剛醒就問別的男人?」他臉色猛地沉了下去,眼神狠厲,帶著濃濃的殺意,「他現在還沒死,你再多問一個字,我保證讓他活不過今晚。」
說罷,他又湊過來,溫柔繾綣,「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要掃興。」
軟肋被人拿捏,我只能忍氣吞聲。
這里是緬北的一處新宅子,我被裴瑾軟禁了起來。
整個別墅的防御固若金湯。
強子又負責來監視我,在中秋那場交戰中,他也沒死。
我突然發現,裴瑾的核心勢力,好像基本沒受什麼損失。
腦子里猛然閃過當初強子說的,裴瑾很可憐,從小父母就不拿他當人看……裴瑾和父母的關系并不是很好……
有些模糊不清的東西,瞬間就清晰了起來。
裴瑾應該早就知道我有問題,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我傳遞情報出去,就是想借警方的手,解決掉裴家。
等裴家所有人都死了,他正好上位。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被裴瑾利用了,被他耍得團團轉。
想起那些犧牲的戰友、生死不明的衛安、一個個破碎的家庭……我痛苦地彎下腰,不停地嘔吐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憤怒翻江倒海傳到四肢百骸。
強子嚇一跳,連忙過來扶我,我眼疾手快,拿起花瓶砸暈了他,拿走了他的槍。
我要和裴瑾同歸于盡。
我面無表情沖到裴瑾辦公室,推開門,對著他的心臟就是一槍。
裴瑾反應極快,往旁邊躲了一下,子彈打偏了,打在肩膀上。
我還想繼續,他的親信紛紛掏槍對我開槍,「砰砰」幾聲槍響,劇痛在我身上炸開。
「別開槍!他媽的不許開槍!」
我聽到裴瑾聲嘶力竭的嘶吼,看到他慌亂撲過來的身影。
我用最后的力氣,抬起手槍對準他又開了一槍,血花綻開,他不管不顧,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抱住了我。
瀕死之際,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我穿了漂亮的新裙子,我爸自告奮勇要給我系蝴蝶結,可是系得丑極了,我哭著去找我媽告狀,我媽親了親我的小臉蛋,重新給我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破涕為笑。
我媽嗔我爸一眼,我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