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比我大六歲,陽光開朗,一身正氣,把我當親妹妹看。
可少女時期的我卻偷偷暗戀過他。
后來我爸犧牲了,連尸體都湊不齊完整的,我哭得撕心裂肺,在心中暗自發誓,從此要和毒販不死不休。
衛安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不停用頭撞墻。
他總覺得是他沒有保護好我爸,才讓他慘遭毒手。
我上大學后,他偶爾會來學校看我,給我買很多吃的,再后來我就再沒見過他。
沒想到他比我更早進入裴家臥底,還成為了強子的手下。
裴瑾帶著人審訊衛安時,我在外面心亂如麻。
腦子一片空白。
8.
眼角余光瞥到茶幾上擺放的芒果,我定了定心神,想到了一個辦法。
拿起芒果剝皮連吃兩個,全身立馬起了紅疹,喉頭也迅速水腫,窒息感迅速襲來。
傭人嚇傻了,我拽住她,讓她快去找裴瑾過來。
暈過去前,裴瑾瘋了一樣朝我沖過來,我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現那麼驚慌失措的表情,完全失了平日的冷靜漠然。
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我偏頭就看到坐在床邊的裴瑾。
房間除了一盞昏暗的臺燈,沒有再開其他燈,他整個人背光坐在那,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目光幽深,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好像在強行克制著什麼。
我心中猛地一涼。
裴瑾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我今天還是太沖動了。
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眼圈一紅,軟著聲音撒嬌,「裴瑾,我嗓子疼。」
他起身去倒水,動作輕柔地將我扶起來,讓我靠在他懷里,就著他手中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等我喝完,他放下杯子,開門見山問道:「你不知道自己芒果過敏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必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我一臉茫然,委屈極了,「我以前吃芒果是不過敏的。」
他盯著我的眼睛看,好像想要將我看穿一樣,半晌后,他移開視線不再追問,抱著我合身躺下,「我陪著你,睡吧。」
這關算是過了,提著的心總算輕輕落下。
接下來幾天,我纏裴瑾纏得很緊,又趁他不備遞出消息,讓組織派人過來營救。
營救當天,我還想故技重施纏住裴瑾,他卻讓我別鬧,徑直往外走。
我一咬牙,沖過去從背后抱住他的腰,帶著哭腔求他:「別走。」
裴瑾腳步一頓,拍了拍我的手背,就要拉開我。
不行,絕對不能放他走——我滿腦子里只有這一件事。
我想都沒想,撲到他懷里。
裴瑾身體猛地一僵,肌肉繃緊,眼神幽深,看起來既危險又兇狠,他咬牙切齒地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沒回答,動作不停。
最后一個天旋地轉,我被裴瑾拋到了床上。
9.
衛安被我們的人救走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松了一口氣。
裴瑾得知后也沒什麼太多情緒,只是我們捅破了最后那層窗戶紙,他開始越發癡纏我,我一邊分神應付他,一邊加快搜集情報。
不幸的是,我懷孕了。
一個流著毒販血液的孩子,是不該出世的,我想流掉,卻沒找到機會。
裴瑾欣喜若狂,把我當成易碎的珍寶,嚴絲合縫地將我看管了起來,這也導致情報沒辦法繼續傳遞出去。
我摔東西,發脾氣,淚眼汪汪地罵人:「我是犯人嗎?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裴瑾抱著我任打任罵,可無論我怎麼發脾氣,他也沒有放松對我的看管。
夜深人靜,他會蹲在我身邊,摸著我還很平坦的小腹問我:「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不回答,他就自言自語:「我希望是個女孩,長得像你,我一定會當個好爸爸,很愛很愛她。」
他抬眸看我,輕聲說:「你也愛她好不好?」
我敷衍地附和他:「我當然愛她。」
我孕反很嚴重,吃什麼吐什麼,身體急速消瘦下去,裴瑾心急如焚,可家庭醫生和營養師都說這是正常反應,沒有辦法。
吐了一個多月,我終于吃下了一小碗面,沒有再吐出來,裴瑾喜出望外,我立馬提出,想要一個專門做面的廚師。
裴瑾答應了,很快就帶了新廚師來見我。
廚師說自己女兒喜歡吃面,他最初是為了女兒特意去學的,后來就干脆去當廚師,炸醬面、刀削面、拉面什麼都會做。
我心中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點點頭,讓廚師留了下來。
他說的分明是我爸和我的事,這是組織派來接應我的戰友。
又過了兩個月,按照計劃,我們決定在中秋那天行動。
收網那天,警方把整個裴家團團圍住,遭到了他們激烈反抗,雙方交火,極其慘烈。
我方傷亡慘重,戰友們紛紛倒下,終于是把整個販毒集團一鍋端了,裴家的當家人全被當場打死,其余殘黨群龍無首,選擇繳械投降。
但這一戰,裴瑾沒在。
后來我才發現他給我留了字條,說要去我們相識那家的老面館,給我買陽春面。
10.
同事們來我家勘驗檢查了現場,帶走了那碗血做的陽春面。
昨晚負責盯梢的同事謝英,垂頭喪氣站在客廳,挫敗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