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帶你走,我帶你回家。」
他扯過被單裹緊我,打橫抱起我離開。
裴瑾把我帶到了他家。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他第一次帶我踏入他的地盤,我終于又往前邁進了一步。
我被注射的是迷幻藥,不是海洛因。
即便如此,裴瑾也沒有碰我。
他抱了我一整夜,任我難受地在他懷里輾轉反側,他全身緊繃,他卻自制力驚人,沒有越雷池一步。
我看不懂他,就借著藥性,半哭半鬧試探,「你是不是嫌棄我……」
他吻掉我的淚,繾綣溫柔,垂眸看我的眼神有些悲哀,「絨絨,你不需要做什麼,你只要站在我身邊,我就會愛你。」
我裝出深受感動的樣子,依偎進他懷里。
6.
從那以后,裴瑾就把我納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他的親信也開始對我另眼相待,以大嫂相稱。
他安排自己的好兄弟強子時刻跟著我,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監視。
我不急著做什麼,每天依舊畫畫、看書。
強子一開始對我恭敬客氣,后來慢慢熟悉,卸下防備,就變成話癆,喜歡跟我拉家常,話說多了總能透漏出一些信息。
他說裴瑾雖然是太子爺,但老爺子情人眾多,不只有一個兒子,他表面風光,日子其實也很不好過。
所以夫人逼著讓他去聯姻,并且在得知我的存在后,派人綁架想毀掉我。
他說,為了你,裴瑾和夫人已經鬧翻了。
他還說裴瑾可憐,夫人根本就不愛他,只拿他當自己爭權固寵的工具,老爺子喜歡聰明狠辣的孩子,裴瑾才幾歲大,她就逼著他去殺人。
他是真正從尸山血海里,踩著累累白骨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絮絮叨叨地說,我安安靜靜地聽。
父子貌合神離、兄弟鬩墻,這些只要利用好,就能讓他們內部斗個你死我活,削弱他們的實力。
為此我策劃了一個局。
我探查到裴瑾大哥會出一批貨,暗中把情報遞出去,警方迅速部署,直接毀了裴瑾大哥的交易,重傷他大哥,打死他三弟,并嫁禍給了裴瑾。
裴瑾大哥重傷撿回一條命,從此對裴瑾恨之入骨,這件事也引起了裴瑾他爸的猜疑和忌憚。
那段時間,他時常遭到暗殺,可他向來沉得住氣,并沒反擊。
直到情人節那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約會,乘坐的車輛遭到伏擊。
裴瑾神色冷峻,讓我系好安全帶,一腳油門踩到底,不斷打著方向盤,想把追殺的人甩掉,可來的人實在太多,怎麼都沒辦法完全甩掉。
最后他把車開到一個廢棄的工廠。
他對這里好像很熟悉,牽著我的手一路狂奔,左拐右拐來到一個隱蔽的雜物間,叮囑我:「無論聽到什麼,都別出來。」
說完就要走,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泫然欲泣地看著他,「裴瑾!」
他回身湊過來,在我唇上親了一下,沉聲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那我可一點都不放心。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祈禱:你最好要有事。
7.
外面槍聲不斷,不知過了多久,槍聲停了。
裴瑾渾身是血出現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溫柔地對我笑,「沒事了。」
然后暈倒在我懷里。
他僅憑一己之力,就把追殺過來的人全解決了。
電光石火間,我想此刻殺他就是最佳時機,但很快我又冷靜下來,
只是死了一個接班人而已,裴家龐大的犯罪集團依然屹立不倒。
想罷,我放棄了。
撐住他的身體,我扶著他踉踉蹌蹌往外走,他沉沉地壓在我身上,頭靠在我的頸窩,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不回別墅,去找強子。」
我只覺毛骨悚然,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他居然沒有昏過去。
剛才毫無防備地倒在我懷里也可能是在試探,還好我沒有輕舉妄動。
逃過一劫的裴瑾一邊養傷,一邊在內部大開殺戒。
幾個兄弟被他全殺了,他用鐵血手段掃清了一切障礙,就連他的父親也被他半架空了,整個裴家看似掌權的是裴父,其實真正決策人是裴瑾。
大獲全勝的裴瑾靠坐在床上,俊臉面無血色,顯得無害又脆弱。
他握著我的手輕輕摩挲,然后在我手背上印下一個吻,對我微微一笑,「他們怎麼對我都可以,但不該動你。」
我回以他溫柔一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長命百歲。」
他抱住我,輕聲問:「絨絨,我們會白頭偕老的,對吧?」
我不假思索地敷衍他,「會的。」
之后裴瑾就不太能顧得上我了。
他爸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還有他的叔叔、伯伯也都自成一派,想要真正掌控整個裴家并不容易。
我開始收集各種犯罪鐵證,并源源不斷地傳遞各種情報出去,組織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等待最佳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切進行順利時,有件事讓我方寸大亂。
裴家幾次交易失敗,他們開始從上至下進行嚴苛的抓內鬼行動。
被揪出的人,居然是我爸的徒弟衛安。
我爸是局里的老緝毒警察,與毒販斗爭經驗豐富,破獲了很多大案,很多新人都想拜他為師,這個機會被衛安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