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急促地看著陸言,眼神迫切地向他求證。
陸言嘆了口氣,伸手想摸我的腦袋,卻被我躲開了。
他沉默著在手機上打下一段話。
「初初,你相信我,殺害老人的不是我,是何澤,當時我看到了何澤的車牌,我沒有選擇報警,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
「現在想來,何澤當時便發現了我,他是過來殺人滅口的。」
這段話讓我再次迷惑了起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相信陸言還是何澤。
但心理上,我還是傾向于相信陸言。
我冷靜下來,想起了我之前聽到的行李箱被拉開的聲音。
之前我出差的時候,是開車去的,而我向來有吃水果的習慣。
我用不慣外面的東西,所以習慣性地在行李箱里備上一把水果刀。
這個習慣,何澤和陸言都一清二楚。
為什麼何澤要拿一把刀上來?
難道真的如陸言所說,何澤是過來殺人滅口的?
此時,門把手被人不斷地擰動。
何澤:「初初,你開門,剛剛我收到一個關于陸言更重要的消息,你讓我進來!」
門把手被人擰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何澤的語氣越來越焦急。
「讓我進來!白初!」
我害怕得躲到陸言懷里,然后,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是從陸言身上傳來的,和一股香味混在了一起,讓我有點作嘔。
我緩緩松開了陸言,抬頭看向他,「為什麼今晚,突然噴了香水?」
3.
陸言看著我,無奈地說道:「我確實是為了掩蓋身上的血腥味,不過,不是何澤說的那樣。白初,你相信我嗎?」
我看著陸言的眼睛,那是一雙眼型非常溫柔的眼睛,微微下垂。
「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我冷靜地問道。
陸言嘆了口氣,向我展示了他的手臂。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道長長的傷口。
這道傷口上面貼了創可貼,但依舊有淡淡的血跡從上面滲了出來。
「下班的時候,看見一只小貓卡在縫隙里了,抓它的時候被它抓傷了。」陸言淡淡地說道。
這聽上去非常像陸言的作風。
陸言就是那種十分心軟,看見路邊的流浪動物都會投喂的性格。
我覺得我簡直是一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哪怕陸言跟我解釋了半天,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依舊是撕開他的創可貼。
確實是動物抓傷的痕跡。
我松了一口氣,十分抱歉地看著陸言,「陸言,對不起,我太忙了,所以沒有注意到你的傷。」
陸言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地笑著看著我。
門外的何澤應該聽到了陸言的聲音,他轉動門把手的速度越來越激烈。
「初初,你千萬不要相信陸言的話!陸言,你他媽真的是一個人渣!」
「他手上的傷口根本就不是貓抓傷的,是那個老太太!陸言碾了她三次之后,下車去看她到底死了沒有,那老太太還剩最后一口氣,就死死地抓住陸言!」
「初初,你不是警察,你真的能分辨得出人和動物抓傷的區別嗎?」
外頭的何澤越說越激動,開始瘋狂用刀在門上刺了起來。
何澤的話讓我對陸言又開始升起了一點懷疑,但只是一點。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警察到來還有十五分鐘。
我開口道:「何澤,我們都冷靜一下,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還有十五分鐘就會過來。
」
外頭的聲音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何澤嘶啞到極點的聲音響起:「白初,你為什麼要報警?」
這句話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何澤,你真的殺死了那個老人?」我的聲音充滿了寒意。
我認識的何澤,就像一個小太陽,溫暖著身邊的人。
「我沒有!是陸言!」
外頭傳來何澤的吼聲。
「你不能讓警察進來,你不能!」
我不想與何澤多說什麼,冷靜地等待警察的到來。
陸言坐在我旁邊,握住了我的手。
突然,我看見衣柜突然開了一條縫隙。
這個衣柜是一個古董衣柜,是我和陸言花了一千塊在古董市場收來的。
當時我們還滿心歡喜撿漏了,可送去鑒定的結果卻讓我們哭笑不得。
這個衣柜是一個現代仿造品。
衣柜一直放在房間里,里面放著的是我和陸言冬天的衣服,我至少有一個月沒有打開這個衣柜了。
此時,我的眼睛余光,看見衣柜的那個縫隙里,有一雙慘白的腳。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
我緩緩抽出了我的手,不自覺地離陸言遠了一點。
此時,距離警察到來,還有十二分鐘。
4.
我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釋放著寒氣。
我手指緊緊地蜷縮在一起:「陸言,衣柜里是什麼?」
說完,我死死地盯著陸言的表情。
陸言似乎早就意識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站了起來,沒有絲毫隱瞞地拉開了衣柜的門。
衣柜里放著一具人體模型。
剛剛我看到的那雙慘白的腳,正是這具人體模型。
但我的緊張卻絲毫沒有緩解,我的男友為什麼會瞞著我,在衣柜里藏著一個人體模型?
陸言解釋道:「初初,還記得我上周接了一個兇殺案的官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