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一臉詫異:「我什麼時候讓張大爺帶著拍攝了,那幾個記者呢?」
我說:「張大爺好像帶著他們到四合院去拍攝了!」
「什麼?!」戴老板眼角狠狠抽了抽,轉身飛快地朝四合院奔去。
我也意識到了有點不對,趕緊跟著戴老板朝四合院跑去。
到了四合院,只見瑣死的大門,己經被人打開了。
我和戴老板連忙沖進院子里,只見那幾個記者和張大爺都站在石榴樹下。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開這麼多花的石榴樹,幾個記者拿著攝像機,正在從各個角度對著石榴樹進行拍攝。
而張大爺,則背對著四合院的大門,像一尊被釘住的石雕,一動不動的站在石榴樹下,被鮮紅如血的石榴花落了一身。
「張大爺,你還想不想干了,誰讓你把記者帶到四合院來拍攝的?」戴老板無名火起,幾步走過去,伸手一把搭在張大爺的肩膀上。
張大爺身體晃了晃,忽然,動作機械的緩緩轉過頭,目光空洞的盯著戴老板,咯咯地笑了兩聲:「老公,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拋下我們母子的!」
聲音動作,都像極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戴老板一下呆住,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的盯著張大爺:「你……你到底是誰?」
我和在場的記者都嚇了一跳,一臉震驚的向張大爺看去。
只見張大爺布滿皺紋的臉上,忽然露出女人才有的溫柔神情:「老公,算算我懷孕的時間,如果當初我把孩子生下來,他今年都有好幾歲了呢!你還沒有見過他吧,要不,我現在就把他喊出來給你看看!」
說完,張大爺猛地雙眼翻白,渾身抽搐,一陣劇烈的抖動之后,他忽然眨著眼睛,眼神仿佛稚嫩孩童:「爸爸!爸爸!我終于找到你了。」
天真無邪的樣子,配著張大爺滿臉的皺紋,及蒼老的聲音,簡直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戴老板被嚇得猛的向后一退。
我和那幾個記者,也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但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離開的。
那個拿攝像機的記者,甚至一臉興奮地調轉了鏡頭,對準張大爺拍了起來。
忽然,張大爺扁了扁嘴,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爸爸,我這麼可愛,你為什麼不要我?嗚嗚,你知道嗎?你殺死媽媽的時候,我在媽媽肚子里有多難受嗎?」
「嗚嗚!爸爸,我難受,我喘不過氣了!」
張大爺低著頭,用力的抓著胸口,張大了嘴喘息了幾囗,猛的抬起一雙布滿血絲的陰森眼睛,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戴老板的脖子,重新變回了之前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的聲音凄厲無比,充滿了刻骨的恨意:「你下來陪我們吧!」
「啊!」戴老板發了瘋一樣用力掙扎。張大爺猛的一松手,戴老板一個踉蹌,直接撞向了旁邊花壇里的石榴樹。
空心的樹干被他猛的一撞,嘩啦一聲,竟然從根部折斷,轟然倒下——
一具骨化嚴重的骷髏,竟然從斷開的樹干中掉了出來,散落在地上。
一個白色的球體,骨碌碌的從那堆枯骨中滾了出來,停在了戴老板的腳邊。
驟然看清,掉在戴老板腳邊的,竟然是一顆骨化的頭骨,頭骨上還粘著一縷縷女人的長發。
「啊啊啊!」四合院中,眾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08
農莊的四合院里發現了骨化的遺骸,很快警察就過來了。
經過法醫的鑒定,白骨的身份很快就確定了,正是戴興成懷孕七個月時,忽然間失蹤的前妻陳蕓。
當年,戴興成在妻子孕期出軌,和一個酒吧女勾搭在了一起。
奸情被撞破,戴興成索性直接撕破了臉,跟陳蕓提出離婚。
原本打算給點錢把陳蕓打發了,再直接跟酒吧女結婚,沒想到陳蕓竟然提出分一半財產的要求。
雖然,戴興成現在的家產,是夫妻兩人一起打拼才有的。但分一半的財產給陳蕓,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在他的身上割肉一樣。
為了不把財產分一半給陳蕓,戴興成假意向陳蕓認錯,將懷孕的妻子騙到農莊內殺害,并埋在四合院的石榴樹下。
也正是因為,那棵石榴樹吸收了尸體的養分,才會開出一樹火紅如血的花兒。
陳蕓失蹤不久后,戴興成就和酒吧女在一起了。當時,警察曾經也懷疑過陳蕓的失蹤,和戴興成有關。
但是,陳蕓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最后只能定性為失蹤案件不了了之了。
陳蕓的尸體被找到后,警方幾乎都沒怎麼審,差點被嚇瘋的戴興成就把罪認了,之后很快就被判了死刑。
而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娶到的那個酒吧女,甚至都沒等他定罪,就卷錢跑路了。
據說,戴興成執行死刑前,關在監獄里的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都對著空氣,發了瘋似的又喊又叫,求陳蕓放過自己。
到了死刑執行的那天,他滿身都是自己的排泄物,人已經被嚇瘋了。
那天,張大爺清醒之后,聲稱對那日在四合院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警察問什麼,他都一臉茫然的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