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方,就算讓你跑,你也跑不出去。
9我出地窖時,旁邊擠滿了人,大多數是婦女,她們把我按到在地上,給我上了鐵鏈,生怕我跑了。
上次打我的那個女人,又上前薅住了我的頭發,把我的臉往地上按,害得我吃了一嘴的土。
」他媽的,你輕點,她頭發都被你薅下來了。」
我是被拖著去的老楊家,其中幾個女人還會故意掐我,把我的手臂掐得淤青,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哦都在罵我。
他們把我帶到村頭最后一間屋子里。
狹小的屋子里堆滿里雜物,一個木柱子佇立在屋子里正中央,角落里有一張床,幾塊發霉的木板拼接而成的,床版上有一床被子,臟兮兮得看不出原本模樣。
屋子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霉味,她們把我扔在了地上,房門從外關上,落鎖的聲音格外明顯。
我躺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說實話,我倒沒有潔癖,只是這里屬實太臟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惹得塵土飛揚。
如果讓我的醫生知道,我住在這種地方,可能會立馬把我拉到隔離病房監護起來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醫治了。
只是……
我應該不能帶走她了。
我在地上坐了好久,門縫里的光亮逐漸暗淡,屋內一片漆黑,雜物堆里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也不知道他找不到我,會不會著急呢?
房門鎖頭打開的聲音,房門從外推開,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人闖了進來。
不是那天買我的老楊頭,是村長的兒子,那天我見到過。
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欲望,跌跌撞撞朝我走來。
我忙起身閃過,他撞在了木柱子上,抱著柱子打了個酒嗝兒,「小美人,去哪兒啊?哥哥來疼疼你。」
我對他拋了個媚眼,壓著嗓子撒嬌著。
「嗯?哥哥你確定要讓我們在這兒嗎?人家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你也不嫌棄,要不讓人家洗干凈了……?」
我跟我媽一點都不像,但勾引男人的招數,倒是學得十足十。
他臉上的笑意蕩漾,食指朝我點了點,「還是城里來的會玩。」
「走,哥哥帶你回家,洗干凈……」
10村長的兒子叫永富,這個村子呢叫南村。
整個村子里的人,大多是親戚。
以前大家都覺得生了女兒沒用,就會偷偷扔進河里淹死。
時間一長,村子里的女人越來越少,不得已只能花大價錢去外面買。
村子里的年輕人分為兩類,一類是讀書好的,長大以后再也不回村子。
一類是覺得讀書無用的,長大以后世世代代都留在村里。
現在村子里已經沒有老師了,他們都覺得讀書好了就會跑,還不如不讀書。
那天打我最兇的那個女人,叫招娣,也是永富的女人。
這個村子有點奇怪,就像還未開化一樣,村長和村長的兒子可以有兩個老婆。
我就是永富的小老婆。
許是我會撒嬌,永富待我極好,也不用我下地干活。
他上鎮里,還會給我買漂亮的裙子,我總是穿得干干凈凈的。
但我在村子里,是一個另類,村子里的女人,都罵我是妖精,這里面也包括二兩。
地窖沒有女人時,她總是背簍里背著一個孩子,身旁跟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
她會背著孩子干農活,不時抬起頭對著背簍里哭哭啼啼的孩子一頓罵。
我站在邊上看著她,她總是對我沒有好臉色。
路過時,還會罵我是個妖精,要吸干永富的陽氣。
她身旁的那個小孩,還曾試圖鉆我的裙底。
我質問他干什麼時,他居然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女人不就是讓男人玩的嗎?
「狐貍精,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招娣從我身旁路過時,故意撞了撞我。
我眼疾手快,把她一起拽住,我們二人跌倒在地,招娣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永富等人聞聲趕來,我只是捂著臉低著頭不說話,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真他媽痛!
「你他媽干什麼?」
永富抬手就給了招娣一巴掌,還抬腳把她踹進了田里,回頭摟著我。
「痛不痛啊?她打你也不會躲嗎?」
我哽咽了好一會,才捏著嗓子道:「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故意松了手,讓他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
我的皮膚很白,輕輕一點傷痕都會看起來很嚴重。
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支著腦袋,聽著屋外招娣的哭喊聲。
還別說,挺好聽的。
許久,永富才氣喘吁吁地回了堂屋。
我乖巧地給他捏著肩膀,裝作擔憂的樣子。
「晚上天涼,姐姐被綁在院子里是不是不太好呀?」
永富拽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嘴角的胡渣刺得生痛。
「讓那婆娘在院子里長長記性,我們來睡覺……」
……
那晚,屋內的嬉笑喘息聲不時從門縫里往外溢。
細細碎碎的聲音都落在招娣的耳朵里。
她痛苦的倒吸聲和屋內的聲音相互交錯著,臨近天明。
11昨晚折騰了一宿,永富起了個大早。
我皺著眉頭看向他,壓了壓嗓子道:
「怎麼那麼早?」
他伸手將我的頭發挽到耳后,「今天阿玲他們送人過來,你乖乖在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