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嫌老套麼?
我走過去,沉默地將鯉魚玩偶拿起來,注視良久。
它還是那麼惡心。
我點起打火機,將鯉魚玩偶燒毀,丟到了馬桶里。
接著,我拿出紙筆,開始做一件事。
我畫了一張圖,羅列出幾位發小和我的人物關系圖。我還是要弄明白,我們究竟惹上了誰?
可惜的是,我與他們闊別許久疏于聯系,關系最多也就維系到大學時期。
受限于此,我只能將每個發小的前女友,甚至大學時期女同學的資料,一一列出來。
事情陷入了僵局。
與之前一樣,我并沒有找出他們得罪過哪位女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翻出張道長的電話撥通過去。
張道長則告訴我,他還沒準備好。
在聽到藥粉已經不管用之后,便臨時教我以雞血畫了幾張符,貼在門上。
我一一照做,將門上貼滿了符咒。
剩下來的時間,我始終冷著臉坐在沙發上,死死盯著門。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神通?
皇天不負有心人。
凌晨三點鐘,我的眼皮子開始打架,門響了。
咚咚。
咚咚。
我一下來了精神,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咒起了作用,女鬼還跟我來了次先禮后兵?
咚咚,咚咚。
敲門聲源源不斷,節奏清晰,我仿佛能看見門后有個女孩,面無表情地敲著門。
不過,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進不來?
一時間,我膽子壯了起來,尤其是想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惡向膽邊生,大喊道:「別 NM 敲了!」
接著,我壯膽走到門邊,深呼吸一口氣,準備通過門的貓眼,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天送外賣的女孩。
那個穿著復古裙子,皮膚冷冰冰,表情死板的女孩。
我將眼睛貼到貓眼上,卻發現什麼也看不到。
反而樓道里黑黑的,只剩下一盞猩紅的燈。
奇怪,那是誰在敲門?又是怎麼敲的門?
我死死盯著貓眼,用力移動眼珠,試圖上下左右變幻角度。
但是除了那個燈泡,其他地方都黑黑的。
不僅如此,電路好像也不太好,總是每隔幾秒一閃一閃的。
咚咚,咚咚。
敲門聲,還沒停下。
MD,莫非只是靈魂?
我惱羞成怒,手按到門把上卻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貓眼的角度,應該看不到掛在樓道天花板的燈才對。
我再次趴回貓眼。
黑黑的四周,中間一盞猩紅的燈。
不對。
那不是燈。
那是一只猩紅的眼睛。
那個女鬼,正緊緊貼著貓眼,與我對視。
我心跳驟然漏了幾拍,慌忙轉身。緊接著,全身便動彈不得了。
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具被剝皮的頭顱,只能辨別出一雙空洞的眼睛。
他正與我面對面,距離不過一掌之間。
我直接癱在了地上。
這 TM,是怎麼進來的??
一具全部被剝去皮膚的身體站在我面前,肌肉、脂肪,乃至于有些發黑的血脂掛在身上,就像血漿片里最令人作嘔的喪尸一樣。
突如其來的恐懼引發出強烈的不適感,我真的吐了一地。
咚咚,咚咚。
門后,敲門聲還在不斷響著,如海嘯一般的絕望感在我心頭蔓延。
「是我啊,小山。」與此同時,眼前的血尸也發出了聲音。
小山,是兒時那幾個發小對我的稱呼。
我猛地辨別出這是張青的聲音。
當年那幾個發小,分別叫作張青,李元林,孫鑫,于學智。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瞬間撿回了一絲理智。
我艱難開口、近乎哀求地說:「張青?」
這時才發現,我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無比了。
張青的血尸點了點頭,后撤了幾步,我這才有空間站起身來。
「我艸……」
然而,張青背后竟然還站著三具血尸!
一具站在窗前,一具站在沙發旁,還有一具正從臥室走出來。
它們分明是人形,但每一個都散發死物的氣息,就像是商場里支離破碎的人偶,詭異又恐怖。
此時此刻,它們正齊刷刷地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意識到它們可能都是死去的發小,便出聲問:「你們……究竟是被誰殺死的?我為你們報仇!」
結果它們都沒有回應,反而邁著不協調的步伐,像一座座沒有骨架支撐的,即將融化的泥像般,向我走過來。有的摔倒了就爬過來,在地板上留下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