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舅媽的意思,還在打聽為什麼要退,說梁家的家境頂好,梁紹文個人條件也很不錯,人家都退步了,條件讓我們隨便提,以后我就找不到這麼好的了。
我媽只是不應話,還是我舅不耐煩地吼了一句:「余心不愿意,就不愿意。條件再好,有什麼用,是她嫁人,又不是你嫁人,你樂意你嫁去!」
舅媽還要說什麼,可我姑又忙說今晚就走了,讓我媽給她把煮剩的餛飩打包,她到家還能當宵夜煮,就把這話岔開了。
都是自家親戚,等他們走了,我媽才讓我出來。
一家四口坐在沙發上,我爸看著我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最后才幽幽地道:「你這幾天不是在家里休假嗎?我上次聽單位的哪個說,有個心理醫生,挺好的,你去看看,就算疏導疏導,怎麼樣?」
這是聽我媽說見鬼了,以為我是嚇出臆想癥了。
只是笑著搖頭:「沒事,其實也沒什麼的。」
我弟這會還不知道什麼事,但還是摟著我肩膀道:「如果梁紹文敢再找你,你就打我電話,我找幾個哥們,給他狠狠地揍一頓,見一次打一次。」
我拍了他的手一把:「好,那你叫上你所有哥們,把我昨天拉到梁家的東西拉回來吧,里面還有好多媽送我壓箱底的嫁妝呢。」
「那不敢!」我弟立馬搖頭,直接認慫:「梁家那地方,全是他本家的人,我帶多少哥們都拉不回來。」
說著瞥眼看著:「大不了不要了啊,媽不是還留了一份給我未來老婆的嗎,我做主給你了,算是做弟弟的賠你的!」
我老媽踢了他一腳:「盡胡說,你老婆影都沒了,就做人家的主!」
說著瞥了我一眼:「別貧嘴,該拉回來的,還是能拉回來的。又不怕他們,先不急!」
我突然發現,還是自家好,大家有話說話。
不像在梁家,我明明不想守靈,可我媽還要勸著我,為以后著想。
可能是怕我傷心,我弟跟我胡吹了一會后,也沒有再聊這件事。
我媽說了一些親戚家的八卦,婚宴都聚在一起,就是家長里短,大家放松了一下,我爸媽他們昨晚也沒怎麼睡,我就讓他們先睡。
可我媽卻朝我道:「你爸今天又是喝酒又是抽煙的,嗓子不舒服,晚上肯定呼嚕震天響,我今晚和你睡啊。」
她說著還踢了我爸一腳,我爸立馬嗯嗯地應著,自顧地回房了。
我知道我媽的意思,怕我再做噩夢,所以也就應著。
等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媽開始還摟著我,說話安慰我,可沒一會,就因為實在太累了,睡了過去。
我躺了一下午,真的睡不著了,而且心頭總感覺這事怕沒這麼容易翻篇。
好不容易迷糊著,突然感覺后背一陣陣發熱,跟著隱隱聽到有人叫我:「余心,余心……」
這聲音縹緲得很,聽不太真切,還有點耳熟,我不由得豎著耳朵想聽清楚。
而且隱約地,好像那聲音越來越近了,跟著一只手猛地拉住了我,然后一把就將我扯到了懷里,朝我沉喝一聲:「余心!」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
卻發現自己居然光腳站在了飄窗上面,而且窗戶還推開了。
夜風呼呼地吹著,嗚嗚作響。
可我記得自己明明在床上迷糊著聽那叫我的聲音啊,怎麼到了飄窗邊上了?
我瞬間嚇得全身發冷,轉眼看著那個將我緊抱在懷里的……鬼。
腦中閃過在網上看過的那些鬼故事,什麼鬼嫁娘啊,冥婚啊,收了鬼的聘禮就會被弄死,和鬼成了鬼夫妻啊。
難道他是想弄死我,真的嫁給他?
再看著風呼呼吹著的飄窗,只感覺腳發軟。
如果剛才沒這個鬼拉著我,我順著聲音再往前,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可這個鬼卻小心地摟著我,將我抱下來,朝我輕聲道:「最近幾天小心點,梁家怕是想要找你回去,活的不行,怕是死的都讓你葬在梁家祖墳。你找機會,把那幅畫拿回來,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他說的畫,估計就是靈堂掛著的那幅。
可他想保護我,
那剛才我差點夢游跳樓是怎麼回事?
這種在夢里要人命的事,不應該是鬼的本事嗎?
而且如果我現在死了,為了梁紹文以后好再娶,就該直接不承認和我有過這段關系啊。
弄死我,葬進他家祖墳做什麼?
我看著那個鬼,一時感覺這事有點復雜。
小心地將窗戶關上,坐在飄窗上,喘著氣,小聲地道:「你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拋去那晚靈堂跟我那啥的事情,他似乎一直在幫我。
是人是鬼,先放一邊,我至少得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個鬼似乎還要說什麼,我手機就響了起來,還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來找你了。」那個鬼冷笑了一聲,拉著我的手,在我掌心一筆一畫地寫著幾個字,朝我輕聲道:「我叫莫劭聞。」
「紹文?」我看著他手走筆,明顯和梁紹文的字不同,可音卻相似。
莫劭聞苦笑了一下,朝我輕聲道:「梁家有兩幅畫,一幅是你,一幅是我,你一定要讓他們還給你。
」
我還要再說什麼,莫邵聞瞬間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