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子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也就是說,你想保命,需找到她形成執念與怨恨的因,『因』了結,她無了怨念,自不再執著于你這個果。」
聽到這,我總算明白了。
這是要我找到女人不愿投胎轉世的原因。
可這怎麼找?
直接問她嗎?
還有是誰要害我?
我心里亂糟糟,閻婆子卻接著道:「我用朱砂為你刺符,可保你一日性命,你今夜若無法找到她的因,明日她便會取她的果。」
等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閻婆子說那女人背了幾個人命,我也記得車老大之前說有好幾個開夜車的人都遇到了,那我怎麼一點沒聽說,我突然起了疑問,準備一會直接回公司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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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婆子卻似乎看不見我的絕望,一邊拿出朱砂,一邊繼續道:「朱砂刺符,可為你擋一次血光之災,你何處遇她,便到何處尋因。」
這句話,倒讓我有了些頭緒。
女人兩次攔車都在墳頭路的分岔口,下車也都在那片樹林,也就是說,這兩個地方很重要。
那是不是代表著,我今晚要再走一遭墳頭路和那片樹林?
而此時,閻婆子讓我擼起袖子,用朱砂在我手臂上一筆一畫地勾勒出符咒。
神奇的是,當符咒最后一筆落成時,符畫竟沒入了我的體內,表面肌膚看起來完好如初。
太神奇了!
從來都是唯物主義的我,已經徹底顛覆了認知!
離開前,閻婆子又叮囑我:「記住,明日太陽升起時,就是最后時限。」
說完,就想把我推出門外。
我連忙扒住門框,問道:「如果我今晚沒遇到她呢?」
閻婆子道:「那是最好的結果,今晚她如果不出現,你以后也不會再遇到她了。
」
接著我就被她推出了門外。
李麗原本想送我回去,卻被閻婆子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緊趕慢趕到了公司。
我找到前臺美女,找她要了之前夜班的排班表,找到最近一個多月開夜車的幾個人。
一共六個人,不過我對照后發現,他們都離職了,我問了前臺美女,她說這幾個人都離職了。
我心中有了一些不好預感,通過記錄找到這幾個人的電話,然后撥了電話過去,得到的答復是這六個人都死了。
聞言我徹底心如死灰。
今夜是最后的機會,要麼結她的因,要麼結我的命。
可尋「因」要怎麼尋?
只是回到墳頭路和樹林就行?
不對!
我猛地想到了一點,我一直忽略了我所開的那輛客運車。
也許,客運車也是關鍵。
否則車隊老大為何總是欲言又止?
為何他知道什麼,卻不愿告訴我?
想到這一點,我下定了決心——今晚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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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隊后,我直奔老大辦公室:「我今晚回來出車。」
「什麼?」
車隊老大十分驚訝:「小林啊,你不要勉強自己,我可以安排你白班……」
「不勉強。」
我說道:「今晚我會準時過來接班,先回去休息了。」
今晚是一場惡戰,我必須要好好休息。
回到宿舍后,也許是符咒起了作用,我這一覺睡得無比安穩。
再次醒來時,已經天黑。
看著漆黑的夜色,我心情有些悲壯,隱隱地覺得死亡已經籠罩著我,無論我逃向何方,都是死路一條。
可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須硬著頭皮面對。
閻婆子說了,今晚是我最后的機會。
終于到了上班時間,白班的客運司機與我交接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還敢來開夜班車啊?勇夫啊!」
這句話,讓我更覺得車隊這些人應該都知道內情,只是誰也不說。
我憋著一口氣,冷冷地道:「有什麼不敢的?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怕鬼敲門吧?」
果然,白班司機臉色微變,不再說什麼,腳步匆匆地離開。
我分明看到他慘白的臉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爬上駕駛座,開著這輛帶著我墜入深淵的客運車,前往那條墳頭路。
當踩下油門時,我才發現我腿都軟了。
我很害怕,恐懼感甚于以往任何時候。
車子晃晃悠悠地出發了,今晚沒有月亮,夜色黑沉沉,沒有路燈的墳頭路顯得更陰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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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
別來了!
就到此為止吧!
你我本就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糾纏于我!
我心里不住地念叨。
前面,就是墳頭路的分岔口!
只要左轉,女人就可能出現!
我心里祈禱著,祈禱著……
打方向盤的手有些發軟,額頭滲出層層冷汗,心緊緊地揪在一起,我死死地盯著前面。
恐懼彌漫開來,絕望籠罩著我!
終于!
我打了方向燈!
左轉!
空無一人!
太好了!
我欣喜若狂!
女人沒有出現!
車子緩緩駛過分岔口,不斷地往前開,女人一直都沒有出現!
我長長吁出了一口氣,只要平安駛過樹林,那麼一切就過去了!
就在此時。
我感覺到一股寒風呼嘯而來,陰冷的感覺席卷全身,肌膚起了層層疙瘩!
緊接著,畫了符的手臂傳來一陣劇痛。
劇痛的地方似乎傳來焦臭的味道,隱約間我好像還看到有黑煙從疼痛處冒了出來。
就在黑煙消散的瞬間,夏日的夜里化作凜冽的寒冬,我明顯感覺到血液開始凝固,四肢開始發麻,冷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