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醫院宿舍,我發現有人半夜在我屋外點蠟燭。
同學讓我小心,他說那是點天燈,可能有人想借我的命。
01
大學畢業后,為了離家鄉近點,我去了一所鎮上的醫院工作。
這里雖不太繁華,但好處是福利還不錯,醫院給我們外地大學生提供了單人宿舍。
可宿舍區和民房混在一起,沒有人管,人比較雜,衛生也不太好。
屋外每天都有亂丟的煙頭,我甚至在我窗戶下面發現點過的蠟燭。
跟大學同學陶白聊天的時候,我吐槽了幾句,宿舍都是老平房,也不怕把房子燒了。
他忽然沉默下來,然后問我,蠟燭是什麼樣的?
我說蠟燭還能長啥樣?就是普通那種短短的粗蠟燭,但顏色卻是黑的,挺少見。
他問我是不是底部還有個黃色的托?
確實被他說對了,我頓時有點慌:「你別神神道道的,大晚上多瘆人。」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天玄地黃,你小心點,那是點天燈,有人在給臟東西指路。」
我知道他是道門出身,對這種事比較懂,嚇得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給臟東西指路?為什麼會指到我這里?」
「可能,有人想借你的命。」
我被他說得心臟怦怦直跳,連忙把頭探出窗外張望了下。
夜晚的小鎮沒什麼人走動,連路燈都很少,除了偶爾汽車的聲音,只有一片籠罩在黑暗里的寂靜。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后第一件事便跑到屋外查看,昨天傍晚我把窗臺下打掃得干干凈凈,可現在,居然又有一截燃燒過的蠟燭。
而且我仔細觀察了下,這一排的宿舍七八間都住了人,可偏偏就我窗外有蠟燭。
媽的,看來是真被陶白烏鴉嘴說中了。
我趕緊又撥通他的電話,問他怎麼辦,他說天燈要點三天,才會留下印記,讓我先不要慌,最要緊的,是找出來到底什麼人想借我的命。
我抬頭朝四周環視了圈,我們這小地方,附近壓根沒有監控,心中暗罵一聲,我也只能夜里自己蹲守了。
當天晚上,我特地早早上床,定了午夜十二點的鬧鐘,陶白說點天燈一定是在十二點到凌晨兩點之間,那時候陰氣最盛,天燈也就最亮。
鬧鐘一響,我骨碌一下翻下床,沒有開燈,坐在窗口,握緊手電筒,牢牢盯著窗外。
可坐了也不知多久,外面除了有一輛車開過,就再沒別的聲音。
我開始有些發困,怕打草驚蛇又不敢打開任何有亮光的東西,只好揪了自己幾下頭發才勉強保持清醒。
正在我備感折磨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咔嚓」一聲,我立即一個激靈。
那是我放在草叢里的「陷阱」,幾塊薄泡沫板子,人踩上去肯定會發出聲音。
我豎起耳朵,身子躲在窗邊的墻后面,外面的聲音停了一下后,又開始「唰唰」響起來。
我辨認出這是走在草地上的腳步聲,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幾乎到了跟前。
心已經吊到嗓子眼,我知道,外面那人就在墻壁后面。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陶白說,天燈一旦點了,就不會停下,必須三次點完,否則無論過多久對方都還會再來,我可不想天天深更半夜守著他。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后,我仿佛聽到有人說話,又聽不清楚,就像在念什麼咒一般。
我一只手已經悄悄攀上窗沿,只聽「咔嗒」一聲,窗戶下面明顯有火光亮起來。
就是現在!
我猛地一推,窗戶大開,腿上又一發力,躥上了窗臺。
「誰!」
我大喝一聲,手電筒同時打開往下一照。
窗臺下面的蠟燭已經點起來,蠟燭旁邊是個渾身包裹在黑色衣服里的身影,只有幾縷長頭發漏出肩外,居然是個女人。
女人被我驚嚇之后,下意識地抬起頭,我們四目相對,我卻差點被嚇得從窗臺上掉下去。
她,竟然沒有嘴巴!
原本嘴巴的位置上,是一整塊光潔完好的皮膚。
一恍神的工夫,女人已經轉身拔腿就跑。
這時我才想起追上去,可她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我連著追了五分鐘都無法拉近距離。
我來小鎮沒有多久,對這里還不太熟,而且又是大半夜,眼看她拐進了小路,我不敢再追。
想了想陶白給我的囑咐,我一咬牙,掉頭回到宿舍外面。
蠟燭還在燃燒,我按陶白的辦法,小心翼翼地把蠟燭跟底托分離后,將蠟燭倒插在底座上。
與想象中不同,底托轟地一下燒了起來,我嚇一跳,正擔心會不會燒到草皮時,火又瞬間變小,然后哧的一聲滅了。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這才發現原來底托并不是塑料做的,而是黃色的符紙,不知用什麼方法做成了底座的樣子,現在都已經化成黑灰。
按陶白的說法,我這叫「逆燭」,就是不僅把天燈滅了,還把之前點的都一并歸零。
折騰完這一切,已經快凌晨三點,雖然人沒抓住,但天燈總算處理掉了,我也放心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差點睡過頭,趕到醫院的時候,卻見幾個護士拍著胸口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