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將尸骨擺在一塊黃布上,又現殺了一只黑狗,將狗的血噴灑在尸骨的周圍。
然后,他給了我一大沓黃符,讓我把黃符貼在尸骨的周圍。
緊接著,他口中振振有詞,念起誅邪的符咒來。
隨著符咒念動,黏在尸骨上的黃符竟然無火自燃了起來。
在場的村民紛紛拍手叫好:「陳先生真是有本事的人,有他在,這區區陰煞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陳瞎子臉上浮現一絲得意。
黃符的燃燒使得黏在上面的皮肉也開始燃燒起來。
陳瞎子道:「誰是童子之身?尿一泡童子尿在這尸骨上,可保陰煞滅,全村福。」
周圍人的眼睛,齊齊看向我。
我到底還是要點臉面的,拿了個水瓶子,在角落里弄了一瓶童子尿澆在尸骨上。
一個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尿水澆在尸骨上,但尸骨不滅,反倒繼續燃燒,并越燒越烈。
陳瞎子道:「這是注入了道家咒語的符箓咒,它將燃燒三天三夜,才能徹底誅滅陰煞。」
……
我回到家,進了后院,對著埋葬姐姐尸骨的地方拜了幾拜。
我說:「姐姐,陳瞎子要來治你了,你千萬不要再害人了。」
14
姐姐沒有回應我。
可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條粗黑的蛇不知從哪個角落鉆出來,又鉆進了姐姐的墳包里。
這天夜里,我沒有再看到姐姐。
第二天,村里沒有死人,一夜平安。
村里人紛紛拿出自己的好雞蛋、新鮮果子,還有大米什麼的送給陳瞎子。
「昨天晚上沒有死人,真是多謝陳先生了!」
村長討好道:「陳先生,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孝敬您老人家的,你一定要收下啊。
」
陳瞎子似是對尸骨念了一晚上的咒。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擺著手說道:「這些東西,我都不要。」
村長愣住:「陳先生,難道……你看不上這些東西?」
陳瞎子道:「陰煞戾氣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滅除的,我得連續念咒三天三夜才能徹底除掉它。」
「等我徹底除了它,再收下這些禮物不遲。」
等村長幾人快要離去的時候,陳瞎子又說:「今夜,我需要三名童女為我護法。」
村長沒有任何遲疑,當場挑了三個女孩給陳瞎子。
其中一個女孩叫小翠。
她是我中意的女孩,我媽還活著的時候說過,今年年底,就讓我把她娶進門,做媳婦。
現在小翠要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我有點不太高興。
但轉念,我想到陳瞎子這麼做是為了全村人,心里的那一點芥蒂也就全消了。
15
又是一夜結束。
村里依舊平安,沒有死人。
只是昨晚為陳瞎子護法的三個女孩的精神狀態很糟糕,她們走路一顫一顫的。
我問小翠:「小翠,你怎麼了?是哪里疼了嗎?」
小翠紅著眼看著我,卻怎麼也不肯說話。
我著急了:「小翠,我雖然沒有娶你,但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當作我未來老婆了,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啊。」
小翠還是不肯說話。
我又詢問其他兩個女孩子:「昨天晚上,你們是怎麼給陳先生護法的?」
她們好像是被針線縫合了嘴巴一樣,怎麼也不肯告訴我原因。
我去找了陳瞎子。
陳瞎子上下打量著我,說道:「護法需要至純至潔女孩的血,才能鎮住陰煞,我只不過是取了她們的血,灑在你姐的尸骨上鎮邪罷了。
」
我有點納悶。
只是取了血的話,那為什麼她們的腿一顫一顫的?
中午的時候,村里傳來消息,昨晚護法的三個女孩,全部都掉河里死了。
三名死者的家屬紛紛找來陳瞎子:「我好好的姑娘,怎麼護法了一晚上,就死了?」
陳瞎子道:「陰煞還沒有全消,失了精血的姑娘魂散、體弱,自然容易被陰煞附體自殺而亡。」
大家又都沒了話說。
可我不信陳瞎子說的話。
小翠不是被姐姐附體死的。
她是自己跳河自殺而死。
她死的時候,我喊了她。
小翠神志很清醒,還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耀祖哥哥,我……我配不上你。」
當時河水湍急,哪怕我有心想救她,卻也無能為力。
16
陳瞎子對著那具符咒貼身的尸骨,已經念了兩天兩夜的咒。
他說,只要再念一天一夜的咒,陰煞必亡,村子也就太平了。
全村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
第三天,陳瞎子點名,要我護法。
他說:「耀祖啊,你是童男,又與你姐姐同胞,你的精血能喚醒你姐姐的一絲人性,這時候我揮桃木劍重創她,她骨必碎,魂必亡!」
我不想為陳瞎子護法。
小翠死了,我想為小翠守夜。
陳瞎子倒也沒有勉強我,他只說:「任何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我念咒時,突發什麼變故,也尚未可知。」
村里人接連死了十來號人,他們是怕了陰煞的。
村民們立馬用麻花繩子,綁了我,將我捆在陳瞎子的面前。
我向陳瞎子下跪說:「陳先生,我愿意為你護法,但現在還沒到晚上,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給小翠燒炷香嗎?」
陳瞎子點了點頭。
村里人又給我松了綁。
我沒去給小翠燒香,而是來到家的后院里,給姐姐下跪拜了拜:「姐姐,我曾偷偷翻看過陳瞎子的手札,書里說,陰煞三天內必成,算起來,你今天應該大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