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愣了幾秒，她顯然沒想到我小嬸會這樣和她說話。

我奶惡狠狠的瞪了我小嬸一眼，她說，「我的錢，你憑啥不還？我告訴你，你要是不還錢，就把你家稻田地給我。」

我小嬸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老瞎婆子攔下。

老瞎婆子干笑兩聲說，「柱子娘，錢肯定還你，你別急，秀蘭好歹是你家媳婦，還懷著柱子的孩子，咱都是從媳婦過來的，秀蘭要是惹你不高興，求你你多擔待點。」

我奶冷哼一聲，她說，「當初要是依著我，就讓柱子娶喜鳳，你家窮的要死，我兒子賺點錢都貼補你家，這日子還怎麼過？你和老瞎子都是秀蘭的累贅，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拖累秀蘭。」

03

我奶話音剛落，我爺就陰著臉說，「行了，你少說幾句。」

我奶陰著臉，沒說話。

我小嬸的手緊緊握拳，她朝著我奶喊，「柱子和我賺的錢都在你手里，我啥時候貼補娘家了？這幾年，家里但凡少點東西，你就翻我柜子，根本沒把我當人看，還冤枉我偷家里的雞蛋吃，我爹出事，我跪下從你借錢，你借我假錢，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爹死在醫院里，你還是人嗎？」

我小嬸已經哭得渾身發抖，要不是老瞎婆子攔著，我小嬸肯定沖上來打我奶。

我奶也急了，她朝著我小嬸喊，「反了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我告訴你，你別想踏進我家門。」

我奶話音剛落，老瞎婆子就說，「柱子娘，你消消氣，別和秀蘭一般見識。」

我奶冷哼一聲，她用手指著我小嬸的鼻子罵，「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家門！」

我奶說完這話，就抱著我回家，老瞎婆子在后面追，都被我奶推開，老瞎婆子連著摔了幾個跟頭，可她還跟著我奶后面。

老瞎婆子說，「柱子娘，這事都怪我，你別和秀蘭生氣。」

我奶冷聲說，「你養的姑娘脾氣真大，你自己好好養著吧。」

老瞎婆子說，「柱子娘，可不能這樣說，秀蘭還懷著柱子的孩子，柱子要是不要秀蘭，秀蘭可咋活？」

我奶冷笑幾聲，她說，「從一開始，我就瞧不上你家秀蘭，她非得嫁進來，還敢罵我，老瞎婆子我告訴你，秀蘭還有秀蘭肚子里的孩子，我們家都不要！柱子是我兒子，他聽我的。」

我奶話音剛落，老瞎婆子就急了，她帶著哭腔說，「柱子娘，可不能這樣，你這樣會要了秀蘭的命。」

我奶陰著臉說，「她是死是活，跟我有啥關系？」

我奶話音剛落，老瞎婆子就跪在地上，她抓著我奶的腿，哀求道，「柱子娘，秀蘭眼看著就要生了，你家不能不要啊！你要是嫌我是累贅，害怕秀蘭貼補娘家，我這就去死都行。」

老瞎婆子話音剛落，我奶就笑呵呵的說，「那你就去死，你家里窮的要死，你和老瞎子都是累贅，活著有啥意思？」

老瞎婆子明顯愣了幾秒，她抓著我奶的手突然松開，眼神里透著麻木。

我奶冷笑幾聲，她就抱著我回家。

等到了家，我奶還在罵我小嬸，說我小嬸晦氣，家里窮，當初要嫁給我小叔的姑娘很多，我小叔偏娶最窮的，哪怕我小嬸懷了小孩，我奶依舊看不上我小嬸，她總覺得我小嬸要貼補娘家，要和她搶我小叔。

可當初，明明是我小叔死皮賴臉要娶我小嬸，才娶到我小嬸的。

我爺一整晚都沒回來，他留在我小嬸家守夜。

第二天一早，村里又傳來消息，老瞎婆子死了，她是跳河死的。

聽說撈上來的時候，人都凍僵了。

我小嬸連著死了爹娘，她整個人都變得麻木，老瞎子和老瞎婆子下葬的時候，我小嬸一滴眼淚都沒掉。

葬禮結束后，我爺把我小嬸領回家，我奶依舊陰著臉，她說，「誰讓你進門的？快走。」

我爺剛要說話，我小嬸就搶到我爺前面開口，她說，「娘，我錯了，我進門的時候沒帶啥嫁妝，這回我爹娘都死了，我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帶來了，我以后肯定孝順你和爹，和柱子好好過日子。」

我小嬸說完這話，還跪下朝著我奶磕頭，乖順的像一只綿羊，只不過她看我奶的眼神很怪，透著陰森。

04

我奶撇了撇嘴，斜眼看我小嬸，直到我小嬸從口袋里拿出錢，我奶才正眼看我小嬸，讓我小嬸起來。

我奶說，「去吧，把院里活都干了。」

我奶把錢收進口袋里，我小嬸點了點頭，就去院里干活。

我爺說，「秀蘭剛死了爹娘，你別太過分。」

我奶撇了撇嘴，她說，「我就是瞧不上她，也瞧不上她娘家，她爹娘死了和我有啥關系？這個家她能呆就呆，呆不了就抓緊走，咱家又不是沒錢，又不是娶不起媳婦，還差她一個？」  

我奶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我小嬸拿著鐮刀從窗戶前經過，我奶剛才說的話，她肯定聽見了。

我爺說，「你小點聲，秀蘭能聽見。」

我奶撇了撇嘴，她故意提高一個嗓門喊，「聽見就聽見，我又不是第一天瞧不上她，有本事就走，沒人留她。」

我瞧見我小嬸拿著鐮刀出門，她應該是去后山撿樹枝。

山上很冷，要是運氣不好，還會碰上狼，鐮刀是用來防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