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

然后歪頭笑道：「你瘋啦吧？怎麼這麼說？」

我將張強公文包里的照片盡數倒出。

那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嘩啦」映入眼簾。

穿小鹿裙的、圣誕模樣打扮的、穿 cosplay 服的…

「這些照片都是你吧，你的擦邊直播被張哥扒出來了，他想用照片威脅你。」

一旁的季明若有所思：「怪不得我說張強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噴香水呢，他剛趴在我身上我聞到一股香水味，原來是宋思思身上的，你倆在地下室…」

「胡說八道，我確實是擦邊主播沒錯，我憑自己本事賺錢，我沒覺得有什麼不恥的，而且就憑幾張露臉照片就能威脅我？笑話，現在 AI 那麼強大，我直接咬死是他 P 的假照片不就行了，犯不著殺個人搭上我自己的一生吧。」

她說完，眼神停留在我身上。

「哦，我懂了，你故意的吧，我記得你是個醫生還是護士來著，殺人什麼的你應該最拿手，畢竟找血管什麼的，你們醫生最懂了。」

她居然把嫌疑引到我身上。

我剛想反駁。

在空中停滯許久的電梯。

突然一陣微微的晃動。

與此同時。

空蕩的電梯道里，有鐵鏈甩在墻壁上的聲音。

宋思思立馬警覺。

我也抬頭驚訝道：「電梯上面有人？」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

一陣強烈的失重感襲來。

電梯再次猛然下墜。

我趕緊趴下護在強強身邊。

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別怕，哥哥保護你。」

19

好在電梯沒有一直墜到地面。

我們又幸運地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這急速下墜的恐懼混合著眩暈感。

我直接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

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我們依然沒有出去。

我慢慢支起身子，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真黑啊，什麼也看不見。

手機也不知道被甩去了哪里。

「季明、強強、宋思思，你們還好嗎？」

手到之處，到處都是一股濕冷黏膩感。

終于。

我聽到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在那里。」

「是我，嗎的，嚇死我了。」是季明的聲音。

與此同時。

身邊湊過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哥哥，我害怕，嗚嗚嗚嗚。」

20

我欣慰地逗逗強強。

「別怕，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我們沒有再聽到宋思思的聲音。

因為…她死了。

21

找到手機的季明打開手電筒。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宋思思，他瞪大雙眼，剛想尖叫。

我豎起食指貼在嘴邊。

「噓。」

季明順著我的視線望向電梯頂。

「叮、叮、叮。」

那響聲還在電梯道里回蕩，越來越近，就像是有人倒著從上面爬下來。

季明呆住了。

那眼睛，茫然又失神。

看來他被嚇得不輕，他應該聽進去了我最后那句話：噓，上面有人。

宋思思脖子上。

沒有被割開的痕跡。

我摸摸她的鼻息和脈搏。

然后搖了搖頭。

季明的精神狀態已經面臨崩潰。

他壓低聲音，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電梯上面有人。」

「是他，是他殺了人。」

「他來了，他來了。」

可那明明不是人的聲音。

那只是電梯鋼絲履帶相互撞擊的聲音。

更不會有人在電梯外面。

我蹲下身探了探宋思思的脈搏。

「確實死了，沒看見傷口，突然就這麼死了，滿身都是血啊，死得很蹊蹺。」

「沒有傷口，沒有兇器，她就這麼死了。」

季明還想問什麼，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是鬼，是鬼殺了她。」

我撒謊了，我知道宋思思怎麼死的，宋思思身趴在地上，她的左眼，被東西扎穿。

她昏迷地時候，一根堅硬地小棍子，從最柔軟的眼睛刺到腦后，又從耳朵刺了進去，長長的棍子刺進她的大腦，還在她腦子里攪動了好幾圈。

接下來，是捂住她的口鼻，她很快就在昏迷中死去。

可季明已經沒心思去仔細辨別了。

他捏著手機，慌里慌張搖著頭。

「是，是電梯頂上有人，有人在害我們。」

「每次黑暗，他都會出現，他先殺了老太婆，然后是張強，再然后是宋思思，接下來該是你我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在這里。」

他捂著耳朵。

抱著雙腿蜷縮在地上。

「我們，我們必須出去。」

22

時間一點一點向前流逝。

我們被困在電梯里已經超過了八個小時。

電梯里的空氣不流通。

悶熱濕冷的環境混合黏膩的血腥味。

我和季明的精神狀態也面臨著挑戰。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里面。」

「噓，你小聲點。」

「手機快沒電了。」

「一旦沒有光，陷入黑暗，他，哦不，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會來殺我們。」

季明緊緊抱著手機，死死盯著手機發出的那股微弱的光。

他現在的樣子就猶如驚弓之鳥。

任何一個小小的動靜。

都能嚇得他精神崩潰。

他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嘴唇發白，渾身冒著冷汗。

「不會的，我們再等等，會出去的。」我說。

「可我等不了了，我好難受，渾身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他扶著墻壁站起來，在電梯里來回踱步，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

時間已經耗光了他的耐性。

「你的癥狀，應該是缺氧了，我們再不出去，等氧氣耗盡，我們也會被憋死的。」

「那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啊。